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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庚生抬头一瞧,什么胃口都没了。眼前之人,除了邓恒,还有谁?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连吃个饭也遇上他呢?
可他却不知,邓恒最近长期在仙客来据点蹲守,要遇着他,实在不是什么巧合。
“不介意我坐下吧?”邓恒嘴里说得客气,但已经老实不客气的在他面前坐下了。瞧着他码在碗里,堆得老高的红烧肉,不屑的轻哼,“果然是没长大的孩子,不管心情如何,只知道吃。真正的男人,就该懂得在酒中解忧。怎么样?要不要我请你喝两杯?”
再没胃口,也得嚼巴嚼巴先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赵庚生这才腾出空来回话,“你有这么好心?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邓恒忽地一笑,自顾自的放下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却端到嘴边也不喝,只是用鼻闻了闻,“新人进了门,你这旧人就失了意?”
赵庚生吃不下去了,把碗砰地重重一放,“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邓恒瞟着他浅浅一笑,将酒杯往上一举,“只不过在那上面看得清楚些而已。”
赵庚生歪着脑袋往上瞅了一眼,“你监视我?”
邓恒失笑,“你有什么值钱物件,值得我来监视的?”
赵庚生指着他恍然,“你来监视灵丫?”
邓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管我是来干什么的,明天总要与你一起离开九原了。而那个人,应该可以留下吧?有句老话说得好,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某些人,可有福啰。”
一句话,正正的戳在赵庚生的心窝子上了,他现在无比忧心的就是房亮突然来到,而自己却必须离开。这该死的白孔雀,是来看他出糗的么?
第275章拆台
“你说这话,安的是什么心?”瞪着对面那自斟自饮,意态闲适之人,赵庚生只觉自尊很有点受伤,心头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冒。
邓恒笑如春风,一双眼明亮之极,“你不说我是属黄鼠狼的么?那要不要向我请教一下,如何让那近水楼台得不到月?”
赵庚生警惕了,“你为什么帮我?”
“错。”邓恒伸出一根食指摆了摆,“我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你就当我得不到那月亮,所以想拆尽一切楼台好了。怎么样?问问我这只黄鼠狼的意见,总比你一人闷头在这儿吃饭强吧?反正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只要我们不说,有谁会知道?”
赵庚生皱眉想了想,这白孔雀确实也没说错,不过左右看看,这饭馆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待要走,又舍不得那碗红烧肉饭,“那你等等,我吃完这碗饭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随你。”邓恒瞥一眼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越发不平。
他刚才虽然出言嘲讽赵庚生,但心里也不无羡慕,这个饭桶好歹还能上钱家混碗饭吃,可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还有那个新来的,看他簇新的官靴,邓恒就猜着应是新到任的官员,他要去查查底细不难,却难得是知根知底。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来找赵庚生这混小子,给他当军师了。
等赵庚生吃饱喝足,两人从仙客来出来,寻了个僻静地方。总算是可以说话了。
一番旁敲侧击,邓恒迅速把事情大概摸了个底,就是赵庚生百思不得其解的错误,邓恒也给他指了出来。
“你还真是厚脸皮!连这样事情也做得出来。人家给你青菜豆腐算是客气了,要依着我,非给你赶出来不可!”
“为什么呀?”反正话已经说破了。赵庚生索性腆着脸问。
邓恒冷哼一声,告诉他实话,“你说想娶人家,可有凭证?若是没有凭证,凭什么要人家姑娘的凭证?荷包虽小,却是人家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出来的,闺阁女子之物。岂能轻易送人?”
赵庚生听得目瞪口呆,“我这……这娶她还要凭证?”
邓恒不觉好笑,“你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光嘴上说说。谁家肯把姑娘嫁给你?就算你们平素关系再好,可成亲乃是人生大事,不可儿戏。万一你要了荷包去,日后又看上别的姑娘,那人家怎么办?就算你此时口头说自己不会变心,可没有真凭实据,万一你负心,让她找谁说理去?”
赵庚生纠结的抓抓头,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觉问了起来,“那我……我这就找个媒人提亲去?”
邓恒再次嗤之以鼻,“你提亲?你凭什么提亲?虽说你现在是进士了,可是手中积蓄能有多少?人家姑娘嫁给你,你打算让她住哪儿,吃什么?再说了。你眼下还得回京城太学院去读书,这起码就是一两年的工夫。等到学有所成,也不知能不能有机会授予官职,就算是顺顺当当的授了官职,有了俸禄,你也得干上一段时间,稳定下来再考虑成亲之事还差不多。离现在还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倒是想成亲了,嗯?”
赵庚生不言语了,邓恒的话也许重了点,但真的没有错。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人家姑娘嫁给自己?
原先赵庚生想得轻巧,成亲之后,不还是可以和钱文佑夫妇一块儿过?但眼下看来却是不行的。
钱文佑夫妇虽是好说话,但钱扬威那俩老婆却挺闹心。赵庚生不愿意理他们那摊子破事,却不是瞎子,他当然看得到钱家的矛盾,只是他学不来房亮,能够慢条斯理的跟这个讲完了道理,又去给那个讲道理。要是把赵庚生惹毛了,直接上去来顿拳头,这就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