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想了想,索性抱着儿子坐了起来,认真问他,“地瓜,你是小男子汉不?”
必须是。小不点绷着小脸,严肃点头。
“那娘就跟你讲讲,小男子汉才能听的道理。”叶秋努力跟他讲得明白些。
“这世上,一个人越有本事,那就越是要做大事的。咱们小地瓜会咒人家,这是很厉害的本事,所以你将来肯定会做个很厉害的男子汉。但是现在,这些事你就不能做了。就好象一块大饼,你小时候吃完了,长大了吃什么?”
小地瓜似懂非懂的小小声问,“那我现在不咒人,留着长大了再去咒?”
这,是不是有点歪了?
可眼下叶秋没法更好的纠正,只能点了头,“你现在还太小了,有些事控制不好。好比今天,你是咒了德贵婶子,可小天哥哥要去救他娘,差点被烫到,后来还害得爷爷崴了脚,他脚都肿了你看到了吧?那会很痛的。”
这个小地瓜听懂了,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只是还有一点疑问,“那我长大了再咒人,就不会这样了?”
“是……吧。”叶秋咬牙,不太肯定的画了一张空头支票,“所以,你现在就要藏好这个本事,不要让人发现。以后呀,只要不是很着急很着急,就不要用,好吗?”
嗯!小不点重重点头。
叶秋趁机伸手,“小男子汉,得说话算话。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指头勾上来,说开了的小男子汉安心了,很快呼呼大睡。
叶秋却无法入睡。
如果说儿子拥有天生能诅咒人的乌鸦嘴,是悬在她心头的一把刀。那么,他的爹是谁,就是第二把。
原身的那位姐妹,走得实在太干脆。
那些说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或者见到某人时,身体会自发涌动的某种情绪,叶秋没有一样感受过。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爹是谁。
不过,她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猜想,只是不好说,甚至都不愿去想。
咳咳,如果,假设她儿子的铁口直断,来自于某种强大的遗传基因,那一定跟女方无关。从叶秋两世的爹再到她,都没这个功能。
那这功能只能来自男方。
可通此道,那除了打卦算命的,不就是念经作法的?
想想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盲道人,叶秋忽地一阵牙酸。真要是摊上那样的,她还是别去找回忆了。
万一找回些不太美好的玩意,她可没有好高贵好仁慈的胸怀,去体谅谁,接受谁,她估计唯一会做的,是把那个“回忆”大卸八块,再把相关人等拍进十八层地狱。
可她如今想要好好活着,就不可能不去洗涮自己身上的污名。而她的儿子,也不能总背着一个野种的名声。否则,将来连个好媳妇也说不到的。
而她要证明这一切,就必须从陶家打开口子。说不得,就是她不想查,那个“回忆”也会冒出来。
叶秋有点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