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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他张嘴,老伴朱方氏蓦地从人群后头挤上来。她连围裙都没摘,还沾着满手的面粉,就挥舞着手里的擀面杖,狠揍了那说话的妇人一下。
“谁和谁有首尾?有本事你拿出凭据来,否则闭上你的狗嘴!”
那不是别人,正是朱德贵家的。
她的手虽是叶秋给治了,却记恨着叶秋害她受了伤。因叔叔也因此崴了,她又没脸来要赔偿。眼下听说叶秋出了事,她倒是比谁都幸灾乐祸。
却没想到话音才落,就给朱方氏逮到,还挨了打,朱德贵家的又气又疼,因手上带伤,又不敢上前撕打,只能躲开来道,“我不过那么一说,难道还不许人说话的?就算是那吴老四抢了亲,可咱们当中还有姓叶的吗?凭什么要去替她出这个头?她是光身子一个,可咱们都是有儿有女的,就不怕那吴家沟的来报复?”
这番话一说,人群中的愤怒又熄了几分。
抢亲这事,在乡下真是可大可小。
仙人村是只有一百来人的小山村,但吴家沟可是当地大庄,至少有两三百人。他们硬要去做对,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人群中,有老人就悄悄的问,“那这吴家抢人抢了多久了?咱们这要赶过去,天都要黑了吧?”
听出那言下之意,朱长富的眼更冷了几分。
叶秋是中午被劫,到眼下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等他们再赶过去,搞不好那吴老四已经强按着叶秋已经拜了堂,入了洞房了。
若真是这样,按乡下说法,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就算叶秋再委屈再不甘再愤怒,她也只能认下这门婚事。
依着那丫头的性子,只怕是要杀人的!
朱方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就在人群越发的静寂之中,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了。
“爷爷,我是姓叶的,我要去救我娘,给我指个路吧。”
看着小地瓜望向他的小脸上,那一片坚决之色,朱长富的心都似被扯疼了。
他深吸了口气,忽地抬起拐棍,似是发泄心中郁愤般,往地下重重打去。
喀喇一声,坚硬的枣木棍给生生打折了!
人群惊得鸦雀无声。
朱长富抬起断棍,挣红着脸,指向众人怒吼道,“老子真是瞧不起你们!你们有儿有女,你们怕人报复,可你们日日吃着那水时,亏心不亏心?”
顺着断棍的方向,全村人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