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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谁愿意看这些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段没身段的老货?可是没法子。刘妈妈精啊!想进来吃烧烤?每桌必须有一个姐儿相陪,没有姐儿就请到门外去排队。
原来外卖十五文一串?不好意思,那是优惠期,眼下是正常时段。每串二十文哟,亲。
徐大婶眼红了。
她在一条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半天,篮子里的小点心一个也没卖出去。人就是这样奇怪,送上门的没人吃,挤破头的反而愿意往里凑。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到添香书院门口去尝鲜了,就是在其他青楼坐着的,也打发家丁仆役们去排队了。
不止是徐大婶,整条街的小贩都眼红了。全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里的长龙毫无办法,有些叹口气,暗叫一声倒霉,就提了篮上别的街市去叫卖。有些机灵的也跑去排队了,想尝个鲜回头自己也学着做。
唯独徐大婶。进退两难,走的话舍不得这火爆场面,可此时就算是她想放下身段再回头去帮忙,可添香书院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她又怎么挤得进去?
这回真是亏大发了!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徐大婶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眼皮子浅的只看到那五钱银子,真个要是留下来帮忙,今儿不得赚它好几两?
幸好她不太了解烧烤业的暴利,要她知道念福今晚一共赚了多少钱,只怕是恨得一夜都睡不着了。
两个时辰不到,厨房里已经没有肉可以供应了。
沐大厨抬袖抹一把头上的汗,问欧阳康,“记清楚了没有?”
欧阳大少瞥她一眼,“我办事,你放心。”
行,那就去找刘妈妈结账!
不用她叫,刘妈妈火烧屁股似的赶来了,“姐儿,姐儿,你怎么不做了?前头还那么多人等着要呢!”
此时,她看着念福的目光,就象是看着她们院里的头牌红姑娘,整个一会走路的摇钱树啊!
“没肉了,还做个毛啊?”念福不客气的道,“一更天的梆子都敲过三回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妈妈赶紧把账给我们结了吧。”
“哎呀,你们别急着走啊。这野味做完了,不还有猪肉么?再把院里的鸡鸭全都杀了,我一会儿派轿子送你们回去!”
“不好意思,实在没力气了。”
念福懒得多说,下巴往旁边一抬,欧阳管事很快的接过话去,“我们一共烤出七千三百零一根竹签,那些骨头蛇汤一共炖出七锅,共分了一百二十四碗。蛇汤你卖一两银子一碗,就是一百二十四两,竹签是十文钱一串……”
念福忽地接了句,“十五文一串。”
一旦算起账来,刘妈妈笑容一顿,脑子立刻清醒了,“明明是十文钱,怎么成十五文了?”
虽然很累,但念福还得跟她打这个嘴皮子官司,“妈妈你就别忽悠我们了,外头的肉早涨到二十文一串了。我只收十五,已经算是良心价了。您算算今日,您光是酒水还有姑娘们的打赏赚了多少?别太难为我们这些卖苦力的了,不信您过来闻闻,闻闻我身上是什么味儿?”
刘妈妈给她那一身的油烟味熏得连连后退,旁边欧阳管事已经迅速心算出来,“那竹签肉就一共是一百零九两五钱一分半,加上汤水钱就是二百三十三两五钱一分半,我们分八成就是一百八十六两八钱一分二,没错吧?”
郑三哥和阮大虎面面相觑,已经听得合不拢嘴了。
要说辛苦,他们今天是最辛苦的,宰杀、剥皮、分肉、削竹签子,两只胳膊都酸得快抬不起来了。可跟欧阳康报来的总数相比,这又算什么!
“我说大兄弟。你没算错吧?真有这么多?”
郑三哥不可置信的问,他们山里人家,一般自给自足,偶然遇到过路客商,卖些野味,不过是给个几十文一串钱而已。哪里见过这许多银子?就算是偶尔弄些值钱的皮货,比如老虎黑熊那些,又几乎是要以命相博,一辈子也整不出象样的几件。
可这一晚上就赚了一百多将近二百两,这几乎是他们一辈子的收入啊!就在刚才。他们去第一家卖野味时。人家挑肥拣瘦的。不过也才出了几两银子而已,就是全按那个价卖了,也赶不上这个零头啊!
那老鸨顺着郑三哥的话问,“那些签子。哪有记得那么准的?”
欧阳大少转手亮出一把小匕首和一大包竹签头子,“每从厨房送出去一个签子,我都切了一截下来,谁若不信,尽可以来数,看有没有错。”
刘妈妈无语了。
郑三哥激动的回手就捶了阮大虎一拳,“兄弟!你这回可真是发财了,这么大笔银子,别说五个媳妇。十个媳妇都娶得起了!”
还不用去买,只要肯出到十两银子的彩礼,想在周边乡村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不是难事啊!
“真的?那我也要不了那么多啊?”阮大虎忽地娇羞起来,“我娘说过,媳妇多了。会打架的,我只要一个就好了。”
真受不了!欧阳大少一阵恶寒,阮大虎忽地冲他嘿嘿傻笑起来,“兄弟,你要不嫌弃,那多的媳妇就送你吧。唔……不行,还得给这小妹子留两个。今儿全亏你,谢谢啊!”
这……还可真大方。念福想笑,看看欧阳大少那张死绷着的脸,又不好意思笑,只把刘妈妈一瞅。
阮大虎虽憨,但这个意思还是明白的,大手往刘妈妈跟前一伸,“给钱!别耽误老子哥几个娶老婆!”
若是换了旁人,兴许刘妈妈还要讨价还价一番,可这位爷往她跟前一站,瞧瞧那水桶般的腰,瞧瞧那满是老茧的大手,再看看人家楞比自己高出大半个的身高,真要打起来,别说自己不够瞧,就是满院子的龟公小厮加一起,估计也干不过这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