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耀祖说不出话来了。
欧阳康整了整衣衫,大踏步的走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两行决然的脚印,那么深,又那么重。
寒风吹起袍角,凉凉的,可比风更凉的,是人心。
唯有眼角,酸涩得难受。关耀祖想大叫,想质问,这如今的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可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苍茫和朔风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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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温暖的熏笼前,王皇后正耐着性子,哄着儿子喝着甜甜的冰糖燕窝,可睿王嫌吃腻味了,各种嫌弃,好半天才喝了半盅,就怎么也不肯喝了。
见此,心腹太监才上前回话,“娘娘,有消息来了。”
命人将儿子好好的带下去玩,王皇后这才问,“怎样?”
太监道,“那嘉善郡马就算是装失忆,可他显然也不愿意再做回从前的欧阳康了。”
听他说完事情经过,王皇后倒有几分诧异,“他真的对关耀祖动了刀子?”
“是。还在颈脖之上,听说关公子流了不少的血,大夫看过都说,要是再偏个几分,人都不一定救得回来了。”
王皇后默默点头,“他既如此决绝,想必是铁了心要投靠齐王吧?再加上漕帮的势力,将来又没有了嘉善郡马这个头衔,倒是前途无量了。”
“外头的几位大人,也是如此说。听闻那漕帮帮主要将义女嫁给他,婚礼就在这几日,到时他纵是不做官,光做那个江湖头子,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绝不能让他做成。”
“几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王皇后想了想,忽地浮起一抹笑意,“嘉善郡主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身为表嫂,总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命人去准备一些补品,本宫要打发个人,去好好问候问候嘉善郡主。当然,还有那个漕帮的姑娘,是姓窦的不是?真是天可怜见,好好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就沦落江湖了?本宫管不了政事,但心疼心疼这天下的女子,还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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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原上,全是刺目的、没有生机的白。偶然有只出来找食物的小动物刚刚从雪地里冒了个头,就被突然而至的弓箭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