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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蕊窘得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潘云豹开始明白,当初大哥为什么坚决要把娇蕊挡在门外。若是跟这样的女子沾染上,可跟平常在青楼狎妓是大不相同的,这是会连累到自己的名声的。
张蜻蜓见小豹子面现愧色,知道目的已达到,不再看他,转向看向娇蕊,“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挖苦你。只是想提醒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过去,不要过了几年的清静日子,就自以为是那什么出泥巴的荷花了,动些不该有的心思。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怀上相公的孩子?你听好了,你现在说实话,我还会给你留三分余地,你要是敢说假话……”
张大姑娘嘿嘿一笑,“本姑娘的手段可一定要你好好领教领教。”
这话说得众人都有些疑惑起来,难不成张蜻蜓真的有什么把柄在手?所以才如此的笃定?
再看娇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上的汗珠已经滚滚而落了,心里跟油锅煎熬似的,又是害怕又是矛盾。这个二少奶奶,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在诈她?
偷眼往左右一瞟,娇蕊寻不到任何外援,只是拼命在脑中思量,自己到底有何地方露出破绽?不可能啊。
小谢夫人见张蜻蜓得势,有些不高兴了,插了一句,“二媳妇,你这么威胁人家算是怎么回事?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万一惊着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娇蕊知道小谢夫人还是站在她这边了,豁出去了,赌一把她决然道:“二少奶奶若是不信,就请大夫来验脉吧。”
“好!”张蜻蜓紧盯着她,在小谢夫人下令之前抢先道:“也不用去请大夫了,不过是验个身而已,何必惊动旁人?我虽学艺不精,可是最近在古书上也看到个偏方,专验女人身孕的,正好今日就来试试真假。绿枝,给我拿个空杯子来,去二少爷的手上,挤几滴血出来。记住,要中指的,旁的手指可不行。”
绿枝傻了眼,姑娘这是干什么?你都字儿都忘光了,还看的啥古书?可是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她不干也得干。便将张蜻蜓的茶杯折进痰盂里,又倒了茶水涮了涮杯子,嗫嚅着问她,“这样,可以么?”
张蜻蜓一本正经地点头通过,看着潘云豹,小脸板得死紧,“相公,你可别怕疼,这是给你验明儿子的重要时刻,可千万得忍住。”
小豹子给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掏出靴筒里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在中指上一割,忍着疼挤着鲜血,瞬间把碗底都给淹了。
“够了够了!”张蜻蜓赶紧拿帕子给他包扎起来。
祝心辰在一旁看得直撇嘴,小声嘀咕,“心疼还玩这苦肉计做甚么?”
张蜻蜓瞪她一眼,祝心辰翻个白眼回敬过去。
现在血已经取到了,娇蕊一颗心吓得扑通扑通乱跳上不停,不知道张蜻蜓要搞什么鬼。
就见张蜻蜓端着茶杯径直来到她跟前,阴阴一笑,“你,跟我到屏风后头去脱衣服。再来两个人,把这条长凳搬过去,一会儿你躺在上头,我会将相公的血滴在你的肚脐眼里。书上说,父子之间,是血脉相连的。若你怀的是相公的孩儿,这血就会从你的肚脐眼里渗进去,如果不是,那就是说你怀的不是相公的孩儿。”
“无稽之谈。”娇蕊色厉内荏地驳斥着,“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法子,二少奶奶你若是要验明正身,何不请大夫前来一辨真假?为何要这样折辱于我?”
张蜻蜓挑一挑眉,“你没有听说过,那证明你读的书还不够多。这样吧,只要这血能渗进你的肚子里,我立即接你的茶,让你进门。若是进不去,我再给你请大夫来。你若是心里没鬼,干嘛怕我验身?”
她转身看着一众女眷,“还请奶奶、大娘及婆婆都来做个见证,免得说我骗人。”
你根本就是在骗人,头一个不信的就是祝心辰,卢月荷也没听说过这种邪门的法子,不过她却出言力挺,“弟妹说的这个法子,我似乎也在哪里瞟过一眼,只是不知是否野书上记载有误,倒是不知真伪。”这是先给张蜻蜓搭好下来的梯子了。
“那就验验呗,反正也死不了人,我来作证。”潘高氏很是积极的第一个跳下椅子跑过来了,自吹自擂,“我从前还跟人做过接生婆,到底有没有身孕,脱了衣服,让我看下屁股就知道了,比大夫都管用!”
潘于氏也很八卦,赶紧跟了来,“咱们都是养过孩子的,也过来帮个忙吧。”
“那就最好了。”张蜻蜓冲娇蕊一笑,“听见没?快进来脱衣服吧。”
娇蕊心中大恨这个二少奶奶,怎么这么粗俗?居然要逼着她当众宽衣,要是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能把那玩意儿带上啊。现在势成骑虎,她不得不博一回了。
恨恨地咬了咬牙,娇蕊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屏风后头挪。虽只有短短的几步,却是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小谢夫人心里也存着几分好奇,可她自重身份,不肯去凑那个热闹,只让身边两个心腹婆子跟过去帮忙。
娇蕊磨磨蹭蹭到了屏风后边,忽地娇娇怯怯提出要求,“这屋子冷得很,还请几位嬷嬷帮忙,去拿几个火盆过来,可使得么?我若受了凉不要紧,只怕肚子里的孩儿……”
“去给她拿。”张蜻蜓一双眼睛只盯着娇蕊,就等着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娇蕊见几个丫鬟嬷嬷都退了开来,只剩潘高氏和潘于氏了,一个个瞪着眼珠子还看着她,微一沉吟,生了个主意,“请老夫人和大夫人且转个身,贱妾……贱妾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