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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不知怎么被这头小豹子推到床上去的,可是,在小豹子动手想要撕扯她的衣裳时,那被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总算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稍一清醒,那本能的羞耻心就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原本占据上风的掠食者就发现自己的猎物突然反抗了起来。
“你干什么?”张蜻蜓又羞又恼,使劲把他推开,拉扯着自己的衣裳,翻身坐了起来。
气氛一旦破坏,小豹子再无赖也没了进行下去的勇气,可是这种情况下要打断……似乎也太不人道些了吧?
“媳妇……”伸手过去,想做最后的挽留。
可是受惊的小媳妇已经跳下床,躲到墙角去了,“我……我告诉你,不许乱来啊,你……你明明答应过我,等到中举才……才那个的。”
张蜻蜓半是羞窘,半是懊恼地转过身去,跺着脚发起了脾气,“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快出去,回你的房去。”
唔……看来是没希望了。理不直气不壮的小豹子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挪,他当初干嘛要答应媳妇那样的条件?不是活生生地折磨人么?呜呜,反悔可不可以?他好想反悔,好想反悔啊。
欲求不满小豹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赶走了,剩下的张大姑娘闩了门,却觉得还是一样的窘。把自己整个人包起被子里,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她怎么会稀里糊涂就上了小豹子的当呢?
坏蛋想占本姑娘的便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张蜻蜓躲在被窝里咬着唇磨着牙,却且羞且喜地提不起气。
相聚的光阴匆匆,天还没亮,潘云豹就起身了。军营里规矩严,若是辰时还未归队,是要受罚的。
张蜻蜓昨儿个夜里,折腾了大半夜睡不着,早上这会子未免贪眠,赖在床上起不来。等她睁开眼,见天已大亮,不由心下一慌,张嘴就问:“相公呢?他起来没?”
“早走了!”周奶娘挑开门帘进来,低声嗔了她一句,“昨晚上怎么又把姑爷赶走了?多难得才回来一次。”
张蜻蜓心里发虚,耳根发热,假装要赶着洗漱去铺子里,把话题混了过去。只是心里难免有些不悦,那头笨豹子,就是要走,不会跟她打个招呼再走么?
“哎呀!”她忽地想起一件要事,“那给他收拾的药材和东西还没给他吧?赶紧打发人送去。”
“哪儿还等你呀?昨晚上就给姑爷都收拾好了,一早都给他带过去了。”
呃……张蜻蜓先是心情一松,突地又觉得有些失落。看来,这有自己没自己也没啥区别嘛,这些事别人也能干的。
想想又觉自己大是不该,怎么偏偏今早上睡过了呢?也没跟他道个别,送他一程。
周奶娘觑着她闷闷不乐自怨自艾,也不吭声,过了半晌,才忽地笑了,悄声告诉她,“姑爷一早起来,拦着人不让告诉你,让你多睡会子,他还过来看了你的。”
甚至,小豹子还在她的睡梦之中,偷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去了军营。不过这个,就只有天知地知,潘云豹自己知道了。
不过张蜻蜓听说这些,心情已经愉悦了许多。想了一想,特意挑了件新做的春衫出来,还让梳妆时多加点装饰。
周奶娘学着奇怪,“姑娘今儿这是要见客?”
张蜻蜓点头,她这还要去给人赔礼道歉呢。“对了,把昨儿皇上赏的药材都拿来,包上送人也体面。”
周奶娘开箱给她拿了,“是全送去么?这枝参切过了,还有这包阿胶也动了,恐怕不好送人了。”
张蜻蜓瞧了一眼,“我这年纪轻轻的,吃这些干嘛?要不炖了你吃吧。”
“胡说!”周奶娘横了她一眼,“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榴喜也说可以配上鸡鸭等物,给你炖点汤的。阿胶最是滋阴养血,人参茯苓又是养肝补脾的,年轻了养好身子,往后才好生养。横竖又不是整枝给你服下,你怕什么?”
张蜻蜓听得心中一动,“那榴喜可真看不出来,还这么会做饭。她年纪也不小了吧,等什么时候,真该给她说个婆家了。”
周奶娘有些犹豫,“可她那名声?谁要啊!”
张蜻蜓摇了摇头,“莫要以老眼光看人嘛,她在咱们这儿这么久了,也没出什么状况,我看她还是不错的,也未必就没人要。”
周奶娘悄声嘟囔,“那可得跟人家把话说清楚,免得到时还怪姑娘您塞个这样的给他。”
张蜻蜓见她仍有偏见,呵呵一笑,也不作声了,倒是回头悄声跟彩霞嘱咐了一句,“改天你要有空,去跟她聊聊,问问她自己的意思,要是府上没有合适的,我在铺子里的伙计当中给她再寻一个,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儿。”
彩霞点头应下,却刚好也有一事要跟她回禀,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和兰心同屋的小丫头说,她好像有两个月都没来月事了。这几日早起,还总有些干呕,只怕是跟谁做下丑事了吧。”
嗬,这动作还真快张蜻蜓轻敲着桌面,心里有了个数,却问彩霞,“知道是谁么?”
彩霞话说得很谨慎,“没有真凭实据,奴婢也不好冤枉人。只是兰心近来手上似乎颇为宽裕,不仅多添好些脂粉香油,那丫头还瞧见她包袱里藏了几件金银首饰,东西却都眼生,应该是哪个主子打赏的。昨儿还有件怪事,三少奶奶房里的丫头忽地跑咱们屋里来,托咱们屋里的丫头去给三少爷的外书斋送糕点,那丫头不敢去,假托有事给混过了。过后我打发她到二门那儿去盯着,就见兰心从外头回来,似乎身上还藏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