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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豹说完之后,神色自若地和大嫂媳妇一起告退了,只剩下小谢夫人,脸色渐渐的由白泛青,恼羞成怒,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诅咒你,和你那死鬼哥哥一起,死在边关上。
临走前的最后一夜,卢月荷纵使心里也有疑问,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嘱咐小叔好好休息,把最后一点独处的机会交给他和张蜻蜓,就回了院子。
张蜻蜓将行李打点出来,一样样地告诉小豹子。
这个是跌打酒,要是没破皮的时候可以用。那个是金创药,是遇到刀砍剑伤的时候用,还有这个,是治蛇虫咬伤用的。
这个里衣的衣角缝了金叶子,那个袜子里头也有。人家常说穷在家,富在路,你在外头不要舍不得花。
这个是炭笔,那一叠是信纸,你到了边关,方便的时候可要记得给我们写信。
……
潘云豹伸手,把媳妇从后头搂在了怀里。
温暖的鼻息喷在她的头发上,却让张蜻蜓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她使劲地憋着,仰脸看天,想把眼泪咽回去,可是一低头,却到底忍不住地落在了小豹子的衣袖上。
小豹子把媳妇转过来,让她把脸埋在自己怀里,用力地抱着她,似是想把她给勒进血肉里,“别哭,媳妇,别哭。我会回来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张蜻蜓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地揪紧着小豹子的衣襟,拼命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有这么多的眼泪,心里头好像有一块地方坍塌了,堵也堵不住,只能任眼泪流得一塌糊涂。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屋子里只剩下这一对小夫妻,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虽然夜已经深了,但还是舍不得睡,甚至连闭眼都舍不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小豹子伸手捧着媳妇的脸,细细地描摹着她脸上的每一处,似是要把她的每一处都烙印进自己的脑海时,从此再不忘记。
张蜻蜓伸手捧着小豹子的脸,同样细细地描摹着他脸上的每一处,似是要把他的每一处都烙印进自己的脑海时,从此再不忘记。
这一刻,你在我的眼里,我在你的眼里,两个人的世界,就是彼此。
良久,只听得灯花微爆,结出一朵灯花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张蜻蜓神色微窘,却仍是看着小豹子的眼睛,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要不今晚……你,你留下来吧。”
一语未了,她的眼神还是没用地落了下来,只觉耳根子烧得烫得慌,一颗心也怦怦乱跳,身体不觉便有些僵硬。
“好。”小豹子也不想和媳妇分离,却只是抱着媳妇,只是抱着。
张蜻蜓有些诧异,她不信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小豹子都没听懂。可是潘云豹只是搂着她躺在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臂弯,把她的玉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一根根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头,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