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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潘云豹两只眼睛睁得贼亮,一俟他靠近,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唰地一刀,就彻底结果了此人性命。
而祝心远也已经赶到此处,大戟挥舞之间,将那群弓箭手杀得片甲不得。眼见他还要毁那张巨弓,潘云豹可不干。媳妇儿说过,浪费是可耻的。
飞扑上前拦住,“你傻了啊?这么好东西能浪费么?瞧我的。”
他搭弓挽箭,用余下的毒箭嗖嗖嗖对着那些西戎将领们射去。长箭所指,箭无虚发。一时士气正盛,却听前方有人高声鼓噪,“南康的二皇子已经战死啦!”
什么?这一下南康所有的将士们都惊呆了。就连城楼上的张蜻蜓也见到李志那儿的杏黄旗处一片混乱,但具体出了什么事,她们就不清楚了。
张蜻蜓只学过一点粗浅的兵书,但她也知道一句话,兵败如山倒。两军交锋的时候,只要有一方稍显软弱,必定会立即输得一败涂地。要是主帅没了,这仗打个屁呀。
“嗳嗳,你怎么也下去了?”一个眼见不错,就见李思靖顺着之前那几名侍卫留下的绳索,哧哧溜溜滑了下去。在下面抢夺了一匹无主的战马,不要命地往李志那儿靠拢过去。可他又不是大夫,这个时候跑去,能起到什么作用?
方才,就在潘云豹第一次出手打落射向李志的第一支长箭时,在后头负责护卫殿下的亲兵们就已经警觉起来。一俟发现动静不对,一名侍卫高高跃起,打落了后发先至的第三枝箭,可是那落在后头的第二枝箭,仍是射向了被西戎人越发疯狂缠斗的李志身上。
只是在意识到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他本能地避重就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箭,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啊!”
惊呼声是二殿下身边的士兵们发出的,因为他们眼睁睁地看到,李志为了躲避那一箭,被旁边的西戎人生生地砍下了一只胳膊,痛得从马上跌下,晕了过去。而那个西戎人却倒霉地被自己人的箭射中,瞬间就毒发身亡了。
而对方的主帅赤烈温见此,伺机造谣,“大家看,他们的二皇子已经战死沙场了,咱们一鼓作气,打破落雁关,杀到京城这天下的金银珠宝,美人良田就全是我们的了,冲啊!”
“殿下!”
负责护卫的蒋孝才和侍卫们红着眼地向李志奔去,而流言迅速蔓延开来,让后头更多不明真相的南康士兵们出现了一瞬间的胆怯。如果连主将都给打死了,他们还打的什么仗?
而西戎的军队却在赤烈温的刻意煽动下,士气高涨赤烈温挥舞着狼牙棒,叫嚣更甚,“潘茂广也早已死了,南康国再无能人,大伙儿冲啊,杀啊!”
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威。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就这么一下子的工夫,竟让南康原本占据的有利局面变得变动起来,士兵们都跟没头的苍蝇似的,有些无所适从。
“抢到他们二皇子的尸首,本帅重重有赏。”赤烈温还要落井下石,赶尽杀绝。他知道南康人最重礼仪,一个死了的皇子,也能值不少牛羊马匹的。
“操你祖宗。”潘云豹几乎咬碎了满口钢牙,恨得目眦俱裂,最坏就是这个王八蛋。
他扔了已经没箭的大弓,不顾危险地打马上前,冲着中赤烈温飞奔而去,“谁说我爹死了?你爹才死了,大家不要信他胡说,我是潘茂广的儿子潘云豹,我爹活得好好的呢,他老人家正在后方部署一个大计划,要把整个西戎吞掉。”
谁说就你会撒谎?老子也会潘云豹同样还以颜色,“我大哥还有密信传来,他在西戎已经抄了他们的老窝抓到了几大部族首领的老婆子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了!”
“别听他胡说,这是没有的事!”赤烈温气得七窍生烟,不是说南康人都是诚实守信之辈么?那个潘茂广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儿子更无赖,睁着眼睛就说瞎话。“杀了他,快杀了他,赏金百两。”
“大家不要听他的,他们全家都已经被我大哥潘云龙抓了,他巴不得他们家人死,好独占首领之位,所以一直不同意和谈,还压下消息来。”潘云豹失了长斧,抢了一个士兵的长枪,一路横冲直撞,还不断地造谣。
破敌之计,攻心为上。
这要拜谢尚贽一番苦心教导,还有大姐夫冯遇春临别之际赠送的那本小册子,潘云豹在来边关的路上,就对西戎的风土人情有了一番比较详尽的了解。
西戎部族之间,其实父子兄弟争权夺利的事情比南康还要惨烈。有时为了一块放牧的草地,一处干净的水源,就连亲生骨肉也会大打出手,甚至自相残杀。
赤烈温作为西戎最有实力的部族首领之子,不可能手上完全干干净净,没一点坏心思的,所以潘云豹才这么尽情数落。却是正好踩中了赤烈温的痛脚,那怒气顿时更加高炽。
连李志也没工夫理了,高举狼牙棒冲着潘云豹迎来,“那满嘴胡言的臭小子,本帅今日若是不让你作棒下忘魂,就跟你姓。”
“乖儿子,可惜你家大爷没兴趣认你这个老杂碎。”
赤烈温一不小心给潘云豹占了便宜,简直要怒发冲冠了,举棒便打,而潘云豹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两人缠斗在了一处。
但潘云豹毕竟个人力量有限,虽然能鼓舞起一些士气,但还远远不够。
张蜻蜓在城楼之上看得急死了,这怎么办?怎么办。
祝心辰更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表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要是潘叔在就好了?潘叔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