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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亭心下猜疑,可能真是个秀才也说不定。
那年轻人急得无计可施,冲她深深一揖,“姑娘,我这事实在是十万火急!若是耽搁,恐怕就要闹出人命!还望你行个方便,让我先过去。”
章清亭也不是那全然不讲理之人,有心行个方便吧,可回头瞧见那好不容易走过来的小木桥,又心生怯意。
“这位相公,不是奴家故意为难你,只是你也瞧见了,这桥又窄水又急,我若是退回去了再过来,这当中周折辛苦又怎说地?”
后面张金宝嚷起来,“姐,别退!是咱们先上的桥,要让也得他来让!”
“你们怎么不讲理?”那年轻人一时情急,跺了下脚,却震得那木桥又是一抖,把章清亭吓得小脸煞白,待稳住身形,火气一下就冲了上来。
“我们怎么不讲理了?明明是我先上的桥,瞧你像个读书人,怎么却一点不懂这先来后到的规矩礼仪?”
“若讲道理,事有轻重缓急,姑娘为何不能成人之美,急公好义?”
“你说你着急,我就该不分青红皂白地相信?瞧你这一大早鬼鬼祟祟,行踪可疑,干什么勾当还不一定!”
这话恰恰说中年轻人的心病,他一下也急了,“你这姑娘说起话来好生无礼!小生光明正大,岂会行那苟且之事?”
哦!这话里可有语病,章清亭自然不会放过,冷笑两声,“既是光明正大,却为何会和苟且之事扯上关系?只怕是见不得人,所以这么着急,等不到天光大明。”
“你!”那年轻人又恼又气,自悔失言,说起话来也不客气,“如此牙尖嘴利,嫁到谁家只怕都是个搅家精!”
章清亭倒吸一口冷气,好好好!今天这路她要是让了,她就不叫章清亭!
眼见她迈着小步不紧不慢地往前逼进,那年轻人有些撑不住脸皮地步步后退,“你……你干什么?”
“过桥!”
“你让我先过去!”
章大小姐以实际行动回答,她不同意!
“你,你别再过来了!”那年轻人皱着眉头横下心立定身形,“我是不会再让了!”
是么?
章清亭稍稍凑近了些,眉毛一挑,似笑非笑,从牙缝里轻飘飘地吐了两个字,“非礼。”
那年轻人顿时往后跳了一大步,好玄没掉下桥去。
“你……你……”
“我怎么了?”章清亭拿衣袖扇着小风得意洋洋地站定,“反正我要过桥,让不让随你!”
那年轻人气得内伤,到底斗她不赢,扭头退了回去。
章清亭心情大好,全然忘了之前的恐惧,也不着急,越发慢慢悠悠,一摇三摆高昂着下巴走了过去。
“忸怩作态!东施效颦!”那年轻人忿忿地骂着,忽地注意到她这一身的衣着,故意以袖掩鼻,“这满身的油腻腻、脏兮兮、臭烘烘、乱糟糟,真不知是哪家的闺女,如此丢人现眼的,也亏你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