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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忘了一桩原本极其重要之事,今日少不得要添点麻烦,章清亭心里恼火之极,面上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一开局,险险让人抢先胡了去,把章大小姐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暂时摒弃那些杂念,全力以赴对待面前的牌局。
虽说前两日已经帮赌坊赚了不少银子,但章清亭心里很清楚,这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这要是没按说好的完成这三场牌局,恐怕最后还是脱不去干系。
可是今天说来也怪,不仅贺玉堂没来,连赵王氏也不见踪影。章清亭人虽在台上,但一直有关注到下面的动静。
贺玉堂许是昨日讨个没趣,今日就不来了,但那赵王氏呢?最好有事绊着她,每回一见到她那如狼似虎的目光,都令章大小姐极其不适。
第一局异常艰难的险险获胜之后,章清亭此时七局已经累计赢了二百一十两纹银。她故意起身,说债务已清,现又病着,实在不愿再打下去。
早就报名预约了后两局的人当然不依,虽然有前七局失败的例子,但赌徒们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总以为自己会是最后那个幸运的家伙,没有正式交手过,谁也不肯服输。现在章清亭又表现得体力不支,这现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谁都想用十两银子博那一百两,顺便也一战成名。
章清亭推脱了半天,还是被人强按着坐上了庄家之位。可这么一番折腾,下面押宝的人都有些犹豫,是到底是买谁呢?
但凡赌徒,不仅愚昧,还很迷信,就有赌坊请来的托在人群中散布谣言,说什么张家闺女已经怯战,下一局必输无疑。那人还故意主动押了旁人赢,引得赌徒们个个意志不定,跟风乱押一气。
等真正开了局,章清亭却打得轻松随意,三招两式便又赢一局。
这一下,可让人群炸开了锅,第三局的人还没上场,就纷纷倒戈投向了章清亭,几乎是一面倒地压她获胜。
有一个本来报名上场的赌徒临阵逃脱,想要以十八两银子的价格转让上场的资格,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你们笑啥?这摆明了上去就是个输局,有种你们现就接了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群里的托在吆喝,“兴许这一把赢的就是你呢!”
“这张家闺女怕是得了财神爷爷的护持,要不怎么这么邪门?怎么打怎么赢!摆明是要送钱的,我为什么要去?”
“你可真没出息!”人群中还当真出来一人,拿着银子接了这赌局,“这话听得就没志气,早知如此,你报个鸟的名?白占着茅坑不拉屎!便是输了,不过二十两银子,值得这么丢人现眼的?”
章清亭定睛一瞧,不是旁人,正是那天第一个愿意出十五两银和她打马吊的周大叔。他昨日也上了这个赌局,输了二十两。
这人虽好赌,但赌品却不错,章清亭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今日这最后一战就便宜你了!
四人落座,掷骰开局。
章清亭有了必输的决定,打得没有负担,甚是轻松随意。
不过她这最后一局,想要做成让别人赢,倒比平常更加费神和刺激。见她皱眉苦思,第一张牌都出得异常谨慎和小心,旁人还以为是她体力不济,支撑不住,心中都有些忐忑。她的胜负可关系到场上大多数赌徒的输赢,一举一动都格外的牵动人心。
章清亭知道今儿这最后一局,注定许多赌徒要输大发了,虽让人惋惜,但她并不十分同情。
愿赌服输。
想不劳而获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纵是自己不设这赌局,他们只要还赌一日,就留不住自己手里的银子。
看着这群赌徒,章清亭不由得就又想起了张发财那个老夯货。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叹息,现在暂时是老实了,但依他那性子,恐怕日后还是忍不住要来赌的。要是不能把他这个恶习给灭下来,张家日后永无出头之日!可就算是把他这恶习灭下来了,张家那几人就能奋发向上了?
恐怕也很难!两个小的不算,张罗氏懦弱无能,什么也都做不了也做不好,张金宝和张小蝶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年青只会狐假虎威,装腔作势,正经事情一点也不干。
一家子都是依赖惯了,又懒又馋,简直就是烂泥糊不上墙!这一家子,若是离了自己,怕是日后真得沿街行乞吧?
不过,那也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根本不值得同情!
“张姑娘!该你了!”牌友见她迟迟没有出牌,出言催促。
章清亭一下惊醒,看也没看就随手将手里的牌打了出去,牌刚过手,她就暗叫不妙。
果然,“碰!”对家立即吃了她这张牌去,改变了起牌的次序。这一下,她辛辛苦苦做好的牌局又乱了。
糟糕!章清亭迅速算出,下一轮牌又该她胡!
这可真是麻烦了!胡牌是万万不能的,但要是不胡,一会儿被人复牌,非被揪出来造假不可。
这可怎么办?
章清亭抚额暗自头痛,这难得想输个牌,怎么就这么不容易?
第29章大小姐的秘密
章大小姐很是郁闷,这到底该怎么办?
牌刚入手,她就知道自己胡了,可她现在绝对不能胡!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把这张要命的牌扔出去,又让人一会儿都挑不出刺来?
一张好牌在手,却如拿着烫手山芋般扎手,这短短的一瞬,竟漫长得似几个时辰般难熬。饶是章清亭智计百出,一时也想不出好招来,皱着眉头,急得小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