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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亭听了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赵成材一笑,“谁要你客气了?”
章清亭却接着这话题,“我这还有件事,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客气的好?”
“说来听听!”
章清亭便把跟方德海约定的事情说了,不过假托了句谎言,“方老爷子说这我这股该分你一半,说起来要是没你,这马场不可能到咱们手上。这分你一半肯定是应该的,可我又怕说了你生气,你瞧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置才好呢?”
赵成材懂她的意思了,瞅着她嘻嘻一笑,却当真开始琢磨起来。章清亭不管她现在跟不跟自己分开,可是手上有了这么大条胡同,还有这么大个马场,不管赵成材如何高风亮节,这就不能完全算她的嫁妆了。
说起来,盖房子时是他签的保,买马场时也是他出的面,就算契约上没落他的名字,可这马场想要减轻赋税,还是打着他的旗号在衙门里备的案。哪怕是他不争,拦着赵王氏也不许来争,保不住族里的人也会来争。这有钱是件好事,但太有钱也容易遭人觊觎!赵成材还是觉得藏拙守愚,不露锋芒比较好。
“这马场的账可不能给外人,还是得你自己收回来管着才好。你们私底下四六的账就按那样走了,不过账面上也别这么藏着掖着的,管他是几成股,只把该亮出来的银子亮出来就好了,免得日后查出来还落人口实!我教你们个法子,不管明珠手上拿出多少钱来,你一样的亮出多少钱来,剩下的你们都别放在这儿,全折了现银,每月送到永和镇存进那些大钱庄里头去。不管是家里还是外头,一点风声不可露。日后要用,自己悄悄去支取就是了!”
章清亭点头,这是个好主意啊!“你不时常还要去郡里么?正好就给你带出去存了,我瞧你那书箱就挺沉的,就是把里头换上银子应该也是看不出来的!”
赵成材笑了,“这还真成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了!不过,我还有件正经事情想跟你商量!”
“你说!”
“方才去送饭,成栋悄悄拉着我说,他见金宝现在又管铺子,又租房子做生意,很是羡慕。心思便也活动开了,想谋点正经事情做。倒是没敢说要铺子什么的,只说提携着他点。我的意思呢,便是让他在马场里好好干活,学着养马,再学点兽医,瞧他干得怎么样,其他的日后再说,你觉得可好?”
章清亭点头,“这个却是无妨,像他们在马场干活,工钱定是短不了的。你最好先他和你母亲都说一声,免得又闹出什么误会来。”
赵成材道:“他要是再敢干吃里爬外的事情,都不用你说,我就要跟他断绝兄弟情义了!”
二人正要各自歇息,章清亭忽地啊哟一声,“我还忘了件事!”
第180章他好帅
章清亭忽地想起,“还没给田福生家送东西去呢!他家老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咱们这既要开马场了,日后马鞍马镫马掌那些都是要用到的,倒是可以关照他的生意。上回他还说到,要是真做起来,他那人手也是不够的,看来还得再弄两个人去他那儿做帮手。”
赵成材道:“今儿也太晚了,明儿一早做了东西我们送去。再把这事跟他提一提,让他也帮着留点心。我瞧那市面上的马具店,多是皮铁不分家的,只怕他有认得的皮匠也不一定。若是有门道了,你赶明儿挑人的时候,再问问他们那儿要不要学徒吧!”
章清亭点头,二人各自歇下。
第二日便是端午佳节,可依旧是忙忙碌碌的。
大清早的便提了东西赶到田家,却听他家中隐隐传来啜泣之,难道是田奶奶走了?
赵成材急忙过去叩门,田福生红着眼睛迎了出来,田奶奶还没走,只是已经进入弥留状态,想来也就是这一二日的事情了。
这是章清亭第一次来到田家,果然是穷困潦倒。三间泥坯房,两间住人,一间做了厨房和杂物间,若论条件,只比之前的张家稍稍强上那么一点点。
靠窗能照到日头的暖和炕上并排躺着两人,都病得跟个蓬头鬼似的,一个还能靠着坐起来的是田爷爷,一个躺着脸色腊白的是田奶奶,眼看着就出气多,入气少了。隔壁那屋,躺着的是田大娘,也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田大叔就在爹娘边伺候着,满屋子里忙来忙去的除了田福生,就是十来岁的田水生和他二姐田秀秀。
走进家门,就是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还有没打扫干净的阴湿霉烂的味道,闻之令人窒息。
寒暄了几句,田福生就把他们往外让,“不是跟你们客气,这屋里实在没法待人!”
这种场合也真没什么好说的,赵成材问候之后,放下节礼,便和章清亭出来,将盘下了个马场的事情跟他说了,又问他有什么要帮忙的。
田福生摇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只是可怜奶奶这一辈子都没享到什么福就要走了。皮匠我倒是有两个相熟的,都是一起混的穷哥们,但手艺却是不错的。你们要是信得过,过几日我们合伙打一套马具来,给你们瞧瞧,要是觉得好,就用我们。要是相不中,那便给我们几个本钱吧!白送真是送不起的。”
赵成材点头,“自是信得过你才来找你的。若是真做起来,你们这儿人手必是缺的,我们准备到时选几个人过来给你,你瞧着要多大岁数的合适?”
田福生想了想,“要是打铁的,一定得要有点力气,太小了可不行,连铁锤也抡不动。至少得十四五岁,皮匠那边,十来岁也就可以了。这个先不急,等你们马场弄顺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