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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南歌打断他,对他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了,该回去的时候她一定会回去,其实就像现在,她一样已经找到了回去的理由了。因为南歌忽然发现,在面对沈言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悸动了,也许时间真的已经冲淡了一切,包括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如果,二十余年的感情,因为三年的时间而被冲淡,那么这段感情又算是什么呢。很多时候,南歌在夜里一个人的时候,静静地听着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她会想,如果当年爸爸没有把还是婴儿的沈言带回家,他们一家人会不会还和儿时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事实往往是跟现实截然相反的,而她也只能抱着这样的现实,慢慢地行走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那个轨道上,没有沈言,没有家人,只有自己。
南歌猜测得没错,一个月来,沈言果然不断地往S市跑,他三天两头地出现在南歌面前,并且每次都会送上一大束鲜花。一开始的时候南歌不要,沈言就毫不在意地当着她的面把花丢在垃圾桶内,后来南歌有些心软,毕竟是新鲜的花,丢掉着实可惜了,她就收下,插在家里的花瓶里。结果一个星期下来,她家的客厅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花房。
“沈言,你能别那么浪费钱了吗,有那闲钱倒不如多去帮助帮助那些灾区的小朋友。”南歌不满地盯着沈言。
“我现在已经赞助了十二个小朋友了,并且以后还会一个个的多起来。”沈言的眼神炽热,让南歌不自在地躲过。
南歌离职的那一天办公室的人为她送行,她们一起吃饭,小林大喊着不醉不归,可自己却一边喝酒一边哭了起来。小林是个感性的人,每次一有同事离开,第一个哭的是她,但哭过之后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南歌姐,我进公司以来你帮我最多,现在你要走了,以后谁来帮我啊。”
南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到最后很多人都醉了,唯独南歌没有。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南歌早就已经学会保护自己,在单身的情况下,她绝不容许自己喝醉,因为保持足够的清醒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南歌姐,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小林的脸蛋已经潮红,抓住南歌的衣袖问。
南歌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去哪里?其实南歌交辞职报告的那天也问过自己,要去哪里,这些年来兜兜转转,去过不少城市,可怎么都不适应。
所以到最后南歌告诉自己,回去吧。毕竟那是自己的家乡,人到最后,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南歌温柔地揉着小林的头发,“小林,我要回家了。”
而此时,一脸潮红的小林,早已经醉死过去。
第二十九章所有人都说他好
南歌离开的那天,一如三年前她离开A市的那天,整个公寓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她拖着不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终于慢慢地伤感起来。原来真的没有哪个地方是可以待一辈子的,或许这次回去,她就再也不出来了呢。
她没有告诉沈言她要离开。
在上飞机前,她给苏玲和苏苏各发了一条短信。这两个在她生命里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够真正地遗忘,因为总有很多时候,南歌会想起她们从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喜欢跟她们在一起的感觉,可以不顾及任何东西。
南歌想这大概就是从前她从来不感到孤单的原因吧。可到了S市后,孤寂感越来越强烈,有时候会整夜整夜地充斥在南歌周身,让她觉得异常寒冷。
下飞机的时候,南歌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竟然开始无所适从其俩。这是她从小生长着的城市,可是却让她感到陌生。
她站在机场外,十一月的A市,已经有些寒冷了。南歌呵了呵自己的手掌心,拖着重重的行李往停车场走去。然而下一刻,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南歌看到苏玲的时候,眼眶湿润起来。苏玲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算是这个城市对她的欢迎,很多的往事蜂拥而至。南歌记得那个时候去巴塞罗那,回来的时候,也只有一个苏玲会在机场迎接她。三年过去,原来一切都变了,唯独没变的就是她跟苏玲的感情。
苏玲侧了侧身,苏苏已经哭了起来,她抱住南歌,手在南歌肩膀上不断地捶打着。
“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一走还三年,你都把我们撇得一干二净了是不,肖南歌你真是太没良心了。”苏苏的声音带着哽咽,却让南歌的心重重撞了一下。
她抱住苏苏,忽然觉得,有人等着自己,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南歌没有回家,她在A市的那套公寓已经三年没有人住,现在就算回去大概也无法住人。苏玲因为已经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了,所以她就被苏苏拽着去了苏苏的家。苏苏说直到现在她都还是单身,一个人寂寞难耐需要人陪伴,于是南歌就顺理成章地在她家住下。
苏玲把三岁的儿子抱到南歌面前,那小孩粉嫩粉嫩的,南歌一看见就喜欢得不得了,她从苏玲手里把孩子抱过来,小孩子居然口齿不清地喊着妈咪。
南歌看向苏玲,“你儿子敢情看到谁都叫妈咪?”
苏苏摇了摇头,“非也,他看到苏玲从来不叫妈咪。”
“那叫什么?”南歌奇怪地问。
“他叫苏玲妈妈,叫咱们妈咪,怎么样,这孩子有灵性吧,居然还分得清妈妈跟妈咪。”
苏苏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苏玲,你就连生出来的孩子都跟其他孩子不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混血儿?”南歌仔细地看向怀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