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却抱着她道,“宁儿,记得么?我们第一次,在望仙楼,也是你给我抹药。”
安宁脸红了,轻啐了他一口道,“人家当时好心替你上药,谁知你却……”
秦远吻着她的耳垂道,“现在跟那时一样呢!”
安宁道,“不一样!我,我伤还没好!身上很痛!”
秦远道,“没关系,我会很轻的,不会弄痛你的。”他把药膏放下,已然放下了帐子,安宁微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一大清早,安宁轻手轻脚的离开秦远的怀抱,披着衣裳下了床。她皱着眉,自己拿那珍珠雪玉膏对着镜子抹着,不出意料的看到身上又添了几处青淤。这药膏抹在皮肤上,香香的,滑滑的,倒十分舒服。等她终于弄好了,才轻舒一口气,准备出去。
素琴听到里面有动静,过来轻轻敲了敲门,安宁开了门,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殿下还睡着,别吵醒他,到外间去洗漱吧。”
素琴点头扶着她到了外间,洗漱之后,替安宁更衣,瞧见她身上的伤痕,也是皱了皱眉,她轻声问道,“夫人,要不要先用早膳?”
安宁道,“算了,等他一起吧。我去花园里走走便回来,小熊呢?”
素琴把小熊抱了过来,安宁带着小熊出了门,就在宫殿外面闲逛着。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消散,给皇宫笼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空气倒比往日清新了些,宫女太监们忙碌的打扫着,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拂动羽毛,生怕发出声响惹来大祸。安宁忽然觉得自己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那么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一样那么无依无靠,朝不保夕。她叹了口气,不想再瞧见这些,绕到了宫殿的后面,在一处无人的小草坪上坐了下来。
草坪对面有个池塘,修着九曲回廊,曲曲折折的连接着对面一座孤岛,也不知是什么宫殿,住着哪位贵人。池塘里种着荷花,亭亭的荷叶如一张张碧绿的小伞遮天蔽日,掩住半池春水,绿云间,大朵大朵粉粉白白的荷花开得正妍,有不少先开的已然花瓣落尽,让大大小小的莲蓬探出头来。带着清晨的露珠,透明而清新。一天里,也许只有这时候,它们才是真正微笑着盛开的,令人观之忘俗。
安宁的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爹生前最喜欢画荷花了,因为荷花里藏着他们一家三口,娘是荷花,爹是荷叶,安宁就是他们的小莲子。是的,小莲子,便是她的乳名,这名字,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爹娘才会这么唤她。多少年了,再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唤过她了。安宁想,待会儿要不要告诉秦远,让他也这么唤自己一声?
“早啊!”有人唤醒了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安宁转过头,竟又是太子!她立刻站起身来,低头行礼道,“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秦慕达笑道,“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客气么?就不能打个招呼?”
安宁不想招惹他不快,迟疑了一下便道,“早,太子殿下。”
秦慕达道,“你方才在笑什么?”
安宁道,“奴婢,没有在笑什么。”
秦慕达道,“我都瞧见了,你方才笑得……很美。再笑笑好么?”
安宁勉强笑了笑。
秦慕达道,“算了,不勉强你了。”他忽凑近安宁身上闻了闻,道,“嗯,你用了那珍珠雪玉膏,感觉好么?”
安宁道,“谢谢太子殿下关心,奴婢好多了。”
秦慕达道,“他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