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坐下,旁边侍从奉上了茶点,他只得在这儿干等着。
常贵接了安宁出来,让宫女赶紧给她套上身新衣裳,又扑了些脂粉,这才把她抬到殿外候着,自己上前低声回禀晋后,“娘娘,人带来了,没惊动二殿下。”
晋后点头道,“办得好,如此便抬上来吧!”
常贵指挥人赶紧把人抬了上来,放到殿中。
乍见到安宁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朱景先只觉得心疼得厉害,不过两个月工夫,好端端一个人竟变成这般模样,早知今日,当时说什么也不会带她回这晋都!
朱兆稔装作上前瞧安宁,暗地里捅了朱景先一下,小声道,“沉住气!”
朱景先的手藏在袖中紧攥成拳,几乎要把自己掐出血来,脸上只露出惊叹之色。这虽是他第一次见到安宁的真面目,却觉得和想象里几乎一模一样。比梅花树下的小女孩长大了好些,却没有丽妃的绝世风韵,美得更加单纯。也更柔和些。
晋后笑道,“朱公子,你瞧哀家这奴婢,可值你那些银子么?”
朱景先强压着内心的愤怒,抬起头来微笑道,“值。”他忽又叹道,“可惜是个睡美人,她怎么不会动的?”
晋后道,“这奴婢前些日子生了场怪病,便如此了,倒叫朱公子笑话了。”她抬手示意把安宁抬下去。
朱景先却道,“慢!娘娘,不知你这睡美人可否割爱于小人?”
晋后有些讶异道,“朱公子为何要买这奴婢,她这病一时半会恐怕是好不了。”
朱景先笑道,“如此美人,虽是睡着,看着也赏心悦目。小人买了她,打算就在家中建个水晶棺,做件摆设,倒也风雅得很。”
晋后迟疑一下道。“这个恐怕不妥吧。”万一秦远闹起来,也是心烦。
朱景先朗声道,“小人愿出万金!”
晋后真有些吃惊了,一万金!买一个废人,这人莫不是疯了?可这实在也太诱人了,她暗自思忖,若是送走安宁,慕远定会跟她大吵大闹。但留着她,终是一个废人,太医院昨日还集体前来辞官,说慕远去那儿闹腾得不行,都要杀人了。若是安宁仍在宫中,备不住慕远真要胡乱发疯,还不知生出什么事来。不若趁现在,有这么个冤大头在这里,把她卖了,等日子长了,慕远的心冷了,也就没什么了。她心里已然动了这心思,便决定试试朱景先的底牌。笑道,“朱公子果然风雅,竟肯出万金买件摆设,只是哀家也不缺这点银两。”
朱景先见她有些动心,忙笑道,“不知娘娘可有什么烦心之事,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晋后沉思一会,才道,“哀家目前最忧心的,却是赵国的战事。”
朱景先笑道。“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晋后眼睛一亮道,“你有办法?”
朱景先道,“晋国兵强马壮,只要娘娘一声令下,楚国必退兵无疑。”
晋后心想,果然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只淡淡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朱景先低头深思了一会儿,方道,“那若是赵国突然军力增强了,娘娘可还忧心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晋后问道。
朱景先笑道,“小人不过一介商贾之流,不会上阵杀敌,更不懂运筹帷幄。但小人知道,只要有钱,便可买来马匹兵器粮草,装备军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