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爹的大手捏着安宁的鼻子,还不停的左右摇晃着,是又心疼又着急,只听他爹还念念有词道,“太阳都晒屁股啦,你这丫头再不起床,就要挨打啦!快醒醒!”
朱景先受不了了,他刚准备冲上去把他爹给拉下来,罗春霖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却拉住他道,“让你爹试试!”
朱兆年又念道,“还不醒,那一会儿怎么罚你呢?背诗?抄书?站墙角?啊,对了,今儿不准你出去玩!”他这套词儿溜得很,刚说到这儿,忽见安宁紧紧皱起了眉,似是极不耐烦。
朱兆年笑道,“看来你跟珊儿一样,最怕不让你出去玩!”
罗春霖在旁边紧盯着安宁的面部反应,此时面露喜色道,“朱老爷,您再加把劲儿,应该就要醒了!”
“那行啊!”朱兆年他加重了手劲,继续念道,“早点起来有糖吃,晚点起来要吃药哦!景先,把那最苦的药给你妹子端上来!”
朱景先有些啼笑皆非,他什么时候也成了爹娘吓唬妹子的工具了?见安宁有了反应,心里也欢喜。
此时安宁的脸都开始涨红了,想来憋气憋得难受极了,眉头紧锁,长长的眼睫毛不住翕动着,朱兆稔笑道,“哟!你还怕吃药,真跟我那宝贝女儿一样!”
忽然安宁张开了嘴,粗粗喘着气,眼睛也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
朱兆稔拍拍手,走下来道,“醒了!”
朱景先忙冲了上去,紧紧地盯着安宁的眼睛道,“六妹,六妹,你醒了么?”
罗春霖也跟了上来道,“快扶她坐起来!”
朱景先把安宁轻轻的扶了起来,她似乎有些不适应明亮的光线,皱着小脸低下了头。
朱景先伸手在她眼前挡着光,柔声道,“别急,六妹,慢慢来!”转头又冲他爹笑道,“爹,你可真有办法!”
朱兆年一笑,在后面椅子上坐下了。
朱景先转头又瞧着安宁,却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安宁的眼里失去了昔日的光华,如一片黑洞般令人心寒。
朱景先又问道,“六妹,你说话呀!”
安宁没有作声,似是看陌生人般看着他。
罗春霖想拉她的手把把脉,安宁却一下缩了回去,退到床角,紧抓着被子,惊恐地望着他。
朱景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六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别怕,这是罗大夫,是好人,给你看病的。咱们以前见过,你忘了吗?”
安宁一言不发,瑟缩在床角,紧紧拉着被子,不声亦不响。
罗春霖忽地脸色一沉道,“糟了!若我没有看错,六姑娘人虽醒了,却得了离魂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