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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里只有一间房开着门亮着灯,周复兴已经泡了壶茶,见了他笑道,“请坐,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们呢?”
朱景先神色如常道,“周兄误会了,我跟小莲子虽然同处一室,但真的没什么。小莲子认生得紧,这一路上就是不肯跟我分室而居,让周兄见笑了。”
周复兴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朱兄坐怀不乱,当真让人敬佩。”
朱景先有些心虚,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周兄,我在此处虽只略瞟几眼,但想来这条街该是你们的手笔吧。”
周复兴笑道。“小试牛刀而已。朱兄,你若再不来,我就要赶紧写信,请你来了。”
“哦?”朱景先眼睛一亮道,“想必周兄是有好消息了。”
周复兴道,“正是,所以方才听说你来了,我也顾不得扰人清梦,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朱景先正色道,“周兄说哪里话?正事要紧。请讲!”
周复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袋子,打开倒在桌上道,“朱兄请看,这是何物?”
“蚕茧!”朱景先道,桌上几个蚕茧不似寻常的白色,而是淡黄褐色和深黄褐色,他拈起细瞧道,“这是柞蚕茧,淡黄褐色的是春茧,深黄褐色为秋茧。”
周复兴笑道,“我就知道是班门弄斧,朱兄,你看品质如何?”
朱景先把那深黄褐色的秋茧撕开一些,道,“差强人意,这该是野放的吧,若是有人看护,会好很多。周兄,你拿此物给我,莫非这里盛产此物?”
周复兴点头道。“正是,此处柞树极多,现在大雪全遮住了,我见当地百姓只是偶然养一些,缫丝家纺,便寻了些来,想请教朱兄,此物可有利息?”
朱景先笑道,“当然有利息,柞蚕养殖古已有之,多为野放。柞蚕丝比桑蚕茧密,织出的布匹不易渗水,茧层也较紧,并富有弹性,织造丝品略显厚实,正适宜北方穿戴,只是柞蚕丝易胶着,抽丝剥茧要难些。”
周复兴点头道,“果然是行家里手,怎么样,朱兄对这门生意有没有兴趣?”
朱景先道,“可行,但我得去瞧瞧这里到底有多少柞树才能决定做不做。”他笑着一拱手道。“多谢周兄一来就送我份厚礼。”
周复兴笑道,“我可不白帮你忙的。”
朱景先笑道,“周兄果然有经商的潜质!这样吧,若是够大,朱家出技术,派人来教,周兄出人工,本钱大家一人一半,得利平分。若是不够大,朱家仍旧出技术,周兄只要抽些利头给我即可。你看如何?”
“一言为定!”周复兴道。
朱景先把剩下的蚕茧又收回袋中。交还周复兴道,“丝织不过小意思,周兄,我想知道这里还有什么更赚钱的买卖?”
周复兴哈哈大笑道,“朱家丝绸布匹行销天下,你居然还说是小意思?”
朱景先道,“这要看跟什么比了,周兄是个明白人,不须在下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