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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朗确信自己不会和青楼女子扯上什么关系,这份礼物也不能收,信嘛——还是别看。
“东西送回去,如果她肯卖刀,多少钱都给我拿回来。”
捻着手指摩挲,巫朗心情好转,这把刀送给哥哥吧,看上去血腥气这么重这么锋利的一把刀,就很适合送给厉害的哥哥。
巫郁拿了他的礼物,总不好意思再避而不见。
他畅快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系上披风去关押小妖的地牢里去做点开心的事。
瘦弱的小猫在手上舔走肉沫,它是一笼子小妖里唯一的胜利者,现在踩着其他妖物的尸身向恶趣味的人类撒娇卖好,喉咙里不断发出细细的呼噜声。
少年面若观音心似恶鬼,奖赏般揉了两把小猫脑袋,递过去一块香包,“小东西,闻一闻,记住这个味道,等完成任务回来吃小鱼干。”
家仆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哑巴,在少主伸手的时候递过去一筐猫喜欢的荆芥草。
小猫闻到喜欢的味道,在草筐里舒服地打滚儿,它瘦得皮包骨,肋骨清晰地随着动作翻滚凸显出来,随着猫妖的意识模糊,“肋骨”在皮下涌动起来,犹如活物。
巫朗把家仆赶出去,指尖挤压那些像活蛇一样动起来的东西,习以为常地嘲笑:“丑东西,记住要做什么了吗?”
小猫发出痛苦的惨叫,原来是那东西扭曲得更厉害了,细而尖的声音从惨叫里透出来,窸窸窣窣的恐怖:“少主生气了,嘻嘻,小气。”
“是很生气,谁让云大人瞧不起病秧子?”巫朗把早就嚼烂的人参片咽下去,面无表情道,“病秧子怎么了,又不吃他家俸禄。”
那声音继续嬉笑,混在小猫的惨叫里古怪极了:“小气鬼,哥哥不喜欢,嘻嘻,哥哥喜欢妓女也不喜欢你,嘻嘻嘻。”
苍白的指节揪住小猫杂乱的皮毛,巫朗暴力地隔着皮毛捏那些东西,声音极轻:“你在说什么,嗯?你在说什么?”
对于普通人来说,在战乱的年代查明另一个人的过往生平是很难的,所有人都在流动,记忆断缺不可拼凑。
但对巫朗来说也太简单了,他深知父亲的性格,这么温和疼爱儿子的人,一定会忍不住和巫郁聊天,聊什么也很好猜。
巫家供奉的牌位都会用符咒留下逝者生前的一点残念,凭借这点残念和一些特定场景的物品,能够轻易再现当时当日的情景和对话——一般只有家主有权利这样做。
他是未来的家主,提前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利是多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巫郁,少主的信。”家仆从信鸽的腿上取下小纸条,上面的内容很好猜,巫郁速归——三天内第十五次传来了。
不知道巫朗发什么神经,怕不是一天到晚守在窗子前面给鸽子绑小纸条。
头痛,被黑熊压断的腿也痛,巫郁摆摆手示意不看,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