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姒嘴张了张,窃窃瞄一眼微笑状的礼融,声音压得更低:“奴家想问,他可会因此判个什么死罪吗?”
那就不是小枇杷能知道的事了,她也茫然呢。
礼融接收到美人的无助信号,温言细语平易近人地凑过来:“不至于,不至于,本王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他生前犯错的刑罚已在前些年乖乖受了,表现还算不错,后面会酌情量刑的。”
“……”小枇杷耐心等着,宝姒却什么都没说,福一福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酆都坍塌了大半,又遭灵犀鸟灵火焚烧,此时正在加紧修葺,礼融打算弄个轿子来抬美人,府中鬼侍却多数派出去帮忙了,因此耽搁了好一会儿。
他甩甩袖子打算捏几个纸人抬轿,却正看见一眼熟的鬼将带着一堆阴兵直奔这里过来了。
定睛一眼,五哥手底下的鬼将,正好拿来用用。
嘴还没张开呢,身边的美人已经飞了出去,直接跑过去搂住了那鬼将的脖子。
礼融:“?”
“程邺!”小枇杷可算看见一个能帮上自己忙的熟人,心里高兴又激动,不知怎么,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扑了出去,直直挂在高大的鬼将身上,脸颊都埋在他颈窝里。
程邺手里捏着一张画像,双手下意识闭合成一个环抱,但他生生忍住了这种趋势,等小枇杷自己下来。
“仙子?原来你在这里。”小枇杷双臂勒得他不太舒服,他们也早不是夫妻,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抱。
程邺很犹豫,还是选择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尽力放缓声音:“已经没事了,放开吧。”
小枇杷动了动,从他怀中退出来,她果然变了一副样子,比之肉身显得更为貌美,是一种可以刺伤人的美,程邺下意识垂下头不敢多看,攥紧手里的画像:“找到你了就好,肉身在王妃那里,我……”
“程邺,”小枇杷哽咽着打断他,双手捂着脸,晶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从指缝里滚出来,她一抽一抽的,“程邺,好奇怪,我看见你就想哭……我控制不住。”
程邺被她哭得心脏紧缩,又苦于无从下手,只好从呆呆站在她跟前变成了侧对她,试图把脸藏起来不叫她看见:“这样会好一点吗?”
视线中多了一对尖尖的发髻,是哭包小枇杷自己挪到他正脸的方向,眼泪哗哗:“没有好一点,更难过了。”
“……”
礼融摸着下巴沉思,阴兵开始眼神交流吃瓜,场面一度无法言说。
眼见小枇杷把自己哭得明明灭灭,整个快要魂飞魄散的状态,礼融终于走下台阶,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程邺:“啧,木头似的!”
然后伸手一推,将小枇杷塞他怀里了。
效果立竿见影,小枇杷立刻不哭了,安安静静地抱着僵硬的程邺,松了一口气:“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道,自己怎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