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之前,沈尚书叫住魏远卿,斟酌道:“不若叫太子殿下规劝?萧家嫁女于皇室,良娣又生一女,是陛下的亲孙女,或能消减陛下对萧家的隔阂。”
魏远卿摇头:“昨夜太子不在,你就该知道他的态度。”
作为乾德帝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他的储君之位坚不可摧,只等乾德帝寿终正寝就是,何必自讨苦吃,做些叫乾德帝下不来台的事。
何况魏太傅是太子杨集的老师,自然知道他的秉性,才能平平,性格中庸,骨子里还带着点皇室血脉特有的高高在上与理所当然。
沈尚书满腹忧愁地回了自己的马车。
回到府中,魏熙在教南枝认字,不见巫箬叶的身影,问起来丫鬟才禀报:“夫人身子不适,在房中休息。”
只来得及换上一身干衣服,熬了一宿的魏远卿感到几分眩晕,阿苍端来姜汤和清粥,吃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辛辣。
听完了府中昨夜发生的事,巫长淮也登门了。
南枝牵着魏远卿的袍角,乖乖地喊巫伯伯,巫长淮摸了一下她的头。
“是我能力不足,看不出南枝身上有什么异常,更帮不上什么忙。”
“巫兄不必自责,世上妖有千万种,饶是你从小与它们打交道,也不可能洞悉每一种妖法。”
南枝不知道两个大人都在担忧什么,她抱住了父亲的腿,给疲惫的魏远卿一点力量。
“昨天夜里,箬叶进宫去找了那妖物,听下人禀报,她进宫不久,阿枝便退了烧,这病来得离奇,去得也离奇,我担心是箬叶与那妖物做了什么交易。”
巫长淮对巫箬叶了解不多,只记得是个面容姣好的旁支子弟,因为私生女的身份不得修习本家捉妖术。
要不是魏远卿当时与他说起自己心上人也是巫家的,他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个人。
“我明白了,带我去看看她吧。”
嬷嬷守在门口,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肯叫魏远卿进去。
“夫人已经睡下,老爷还是别……”
“我知她身子不舒服,特请了医士来看。”魏远卿好声好气的,嬷嬷见此,更加难受了,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放他进屋。
巫长淮立在院子里,负手瞧着花圃,外面有个崽子探头探脑,穿着他巫氏家仆的衣服,却脏兮兮得像个乞儿,和严肃的巫长淮对上视线,吓得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