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自己话题扯歪了的掌事太监赶紧道:“是是是,他娘把他当公子哥儿培养的,会的可多哩,人也聪明,就是身子不大好,净个身差点丢了命,伤口都愈合得比旁人慢。”
“……”临光跪在地上,袖中的手慢慢握紧了。
“好,那我将人带回去了,要没你吹得那么好,娘娘今年往这里拨的赏钱可就不如别的地方多了。”
“瞧姑姑说的,这是不信我啊,临光绝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就这么,临光跟着青枫姑姑到了皇后娘娘的来仪殿,新来的宫女被带下去调教规矩,临光则跟着青枫姑姑进了殿中。
皇后娘娘跪坐在窗边,拿着剪刀修建一盆矮松。
“奴才魏临光,见过皇后娘娘。”
临光终于开口,他抬起头,这张面无血色的脸,赫然就是早该被流放的魏熙。
“临光是你自己取的新名字?”皇后问,她淡淡提醒,“魏这个姓氏少提,在你能自保之前,和以前断得越干净越好。”
魏临光低声说是,“谢娘娘提醒。”
“本宫知道你心中怨恨,”一截松枝落在桌上,皇后拾起来,将其放进花盆的泥土中,“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这本该是你往后的路。”
魏临光一动不动,他难以启齿的地方还在痛,就像掌事太监说的,他的伤口愈合很慢,别人都开始结痂,他的残缺却还在渗血,苦痛绵长,像他的恨。
他忍着痛,“奴才不敢,只是有一事不明。”
“无非是本宫为何不救南枝的事,”皇后放下了剪刀,她转动花盆,“现在你还不够资格知道,退下吧。”
“……”魏临光沉默地磕了头,退下了。
不多时,青枫姑姑进来,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长毛狸奴,一双鸳鸯眼,粉色的爪垫踩在桌面上,绕着皇后面前的盆栽打转。
皇后伸手摸了摸它,青枫跪下,为她捏腿,轻声禀报着。
“近两日给临光的活儿不重,等他养好了,安排个由头将他赶出去,生死富贵都看他自己了。”
皇后“嗯”了一声,默认青枫的做法,或者说,青枫这么安排就是她的授意。
按了一会儿,青枫小心地问:“娘娘,用不用安排人将南枝小姐带回来难得有个讨您喜欢的孩子,流放路上死了怪可惜的。”
“不必,尽量照顾着吧,不然让福嬷嬷逼问这么一遭不就白费功夫了吗,”皇后将狸奴揉了一会儿,漫不经心道,“不叫魏家小儿尝一尝无能为力的痛恨,怎么成长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