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是孩子王,他对于南枝这样孤僻不合群的小孩有种征服欲,类似于那种“别人都听我的觉得我厉害你怎么不觉得”的心理。
因此他想让南枝看看她程邺哥哥是个多么能干的哥哥,嗯,就从抓野鸡开始表现吧!
等到日头偏西,鸡毛都没看见一根,南枝瞪得眼睛都酸了,身上好几个蚊子包,她有点躲不住了,不停地往山上张望。
“你想去找孙婶儿?”程邺也站起来,踢了撒了食儿的筐,摸了摸腰间的弹弓,“我带你去找吧,这整座山都被我摸遍了,我认得路。”
南枝信了,然后他们俩路上追杀一只野鸡追得迷失了方向,程邺拿弹弓将野鸡打晕,过去拾个鸡的功夫,南枝一脚踩空从坡上滚到下面去。
程邺吓得快飞起来了,他连爬带滚地撵下去,看见南枝跌在厚厚的一层叶子里,绷带滚散了,她正和身上七零八落的布条做斗争,没有受伤。
“吓死了吓死了,”程邺把南枝的胳膊腿儿都捏了一遍,他也弄不明白绷带怎么缠的,只好胡乱替南枝系上,“有些地方看着能踩,其实只有几根树枝,叫你拿根棍子探路你又不愿意。”
“……”南枝顶着乱七八糟的绷带看着他,程邺被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点虚,挠着头道歉:“好吧,是我不对,我是哥哥,应该照顾着你的。”
南枝不说话,心想你才不是我哥哥,我有哥哥。
天色擦黑,他们绕回熟悉的路段,找到了昏迷过去的孙寡妇,脚腕上两个狰狞的黑洞,是被蛇给咬了。
南枝的眼睛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蹲在孙寡妇的身边小心地推她,喊她,孙寡妇没有反应。
“还好来找了,”程邺简单看了看伤,咬伤孙寡妇的蛇毒性不强,他紧急处理了一下,叫南枝守在孙寡妇身边,“你在这里别乱动啊,我跑下山叫人,很快就回来!”
“好。”南枝其实很害怕,她怕黑,怕孙寡妇死,怕程邺骗她,自己跑了再也不回来。
但是她只能相信,好像从长命锁从脖子上被扯下来那一刻,她只能被动地去做一切决定。
天色完全暗下来,今晚偏偏没有月亮,南枝听见狼嚎的,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她紧紧依偎在孙寡妇身边,可她一直没有醒,不知道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
“咔嚓——”她听见有树枝断裂的声音,但是她睁大眼睛也不能看清是什么在靠近,没有光,恐惧就成倍增加。
漫长的恐慌过后,一道喊声解救了南枝。
有隐约的火光亮起,人声回荡在夜晚的山林,“南枝!”
“我在这里!”南枝大声回应,她听出是程邺的声音。
程邺带着人来了,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程父,大人们带来了草药,赶紧给孙寡妇处理伤口,再用简易的担架抬着人下山——说是不能乱背坏了孙寡妇清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