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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作业本上签了名,对苏畅说:“你的字太难看了,以后长大当老板,在合同上签这么难看的名,别人会嘲笑你的。去,练字去。”
苏畅嘟着嘴:“妈妈都是用电脑打字的,老板肯定也是用电脑。”
我一怔,笑了,这小家伙,观察能力还挺特别的,不过还得教育他:“又不听妈妈的话了?”
他捧着作业本乖乖地继续练习写字去了。
寡妇比剩女更贬值
我微笑地着看着他,时光过得可真快,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两岁,走路都走不稳,总是要大人抱着,可是现在,已经是6岁的小学生了。
唉,从他的身上是否也看出了自己在渐渐变老?
我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是乌发如云,眸若秋水,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是我知道,那个美丽的曾经是广告系系花的女孩,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改变了的,是心态,从青春明媚到现在的满目苍凉。
因为养家糊口,我没有多余的钱打扮自己,穿来穿去就是那么几套衣裳,在美女如云男女比例悬殊的广告公司里,我自觉自己是一个低调的“灰姑娘”。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追求者,坐电梯坐地铁坐巴士的时候,经常会有陌生男人搭讪,自己却全然没有什么心情。
虽然从不对人言,人事资料上也虚荣地填写着“未婚”,其实我知道我已经永远地丧失了这个身份。
我是一个已婚者,或者说更惨,是一个寡妇,还拖了个孩子,在婚姻市场里,我比“剩女”“离异女”更加贬值,伟大前途最多就是嫁个半老头子,还得陪上丰厚的嫁妆……
无数次,我问过自己,你后悔吗?康楠。
无数次,我咬牙切齿地回答:后悔死了。
可是再后悔,也无法割断对苏畅那日益增长起来的母爱,即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看着健康成长起来的苏畅,即使我像庭院里的海棠一般寂寞地生长,寂寞地凋零,我也心甘情愿毫无怨尤。
我自己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长大,深刻感受到没有家庭温暖的孩子会是多么孤单。而现在,至少我可以尽力给孩子一个家,即使这个家不富有,成员不完整,但它却同样有颗温暖的心脏。
我重新开始工作,电脑屏幕闪烁,我写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可以给苏畅的前程带来多一分的希望。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学期结束以后,就替苏畅办理转学手续转去私立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