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里听见动静的村长走了出来,罗氏夫妇的话令他眉头紧皱,解释道,
“罗平安的伤一看就是纵火的歹人伤的,跟作坊没有关系,作坊被烧,杨家也是受害者,此事赖不到作坊头上!”
这个时代没有工伤的概念,做工受伤若是遇上良善一些的主家会给一点补偿,
若是遇上苛刻的主家只会嫌弃工人笨手笨脚,没把事情做好不说还反过来耽搁进度,
遇上这样的主家,受伤工人能拿到工钱就算谢天谢地了,哪里敢要求太多。
杨家仁善的名声在外,罗家人才敢跟冯氏说这样的话,
若是换成其他地主,他们是一点要求都不敢提的,还会担心主家怪罪,怪工人失职,没有看好作坊。
罗父不甘心的说,“可人是在作坊伤的,要是平安今日不在作坊上工,他就不会受伤了。”
村长本来还挺体谅罗家人的,想着好好安抚人,可听见罗父这话后脸色便冷了几分,
“你们什么意思?罗平安拿着杨家作坊的工钱就该为作坊办事,照你们这意思,作坊招他做工人还招错了?”
罗家人讷讷的不敢出声了,可面上依旧是不服气的样子。
冯氏叹了口气,温声道,“你们放心,我杨家会尽最大的力救他们,一切花用我杨家都会承担,直到他们康复为止。”
罗父追问道,“要是人救不回来呢?”
“我们这一大家子就靠平安的工钱养活,要是救不回来,我家日后的生计可怎么办?”
冯氏蹙起眉头,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倒不是因为钱财的问题,而是罗氏夫妇话里话外都是钱,
似乎罗平安的安危在他们眼里比不上钱财重要一样,
这让她十分不满,不由联想到了从前在老杨家生活时倍受压迫的自家丈夫。
相比起罗家人,牛大山的几个弟妹对牛大山的担忧就显得真心实意多了,
冯氏不愿跟罗家人多说,该给的她不会少给,但要是想借机讹诈杨家,她也不是好相与的。
她侧头看着牛大山的几个弟妹温和的说,
“你们安心,大夫说了牛大山没有生命危险,待人醒过来我再派人去通知你们可好?”
“杨夫人,我家大哥当真不会有危险么?”
三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大着胆子发问。
想着三人年少失怙,跟牛大山相依为命的长大,冯氏心头一软道,
“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给你们安排一间屋子,你们在屋里等着,等牛大山一醒来立刻就叫你们去看可好?”
三人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冯氏便叫人将三人带了下去。
罗家人见冯氏不搭理他们顿时急了,罗父急切道,
“杨夫人倒是给我们一句准话,我家平安在作坊受了重伤,不给足够的赔偿怕是说不过去吧!”
冯氏不耐道,“罗平安还没死呢你们就张口闭口的要钱,你们究竟是盼着他死还是盼着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