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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四下无人,司夏川还是压低声音小声道,“为什么来这里找他?会不会有点冒昧?”
司夏川一直以为段星夜会带他去霍瑞贤家或者他家附近,碍于霍瑞贤的工作性质,司夏川总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不会,”段星夜回答的很随意也很迅速,“而且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不知道?”
“对,只有我哥知道,霍瑞贤对自己的隐私保护的很好,除非是特别亲密的人,否则他一概不会透露。”
司夏川了然点头不再说话,说起来霍瑞贤上学时就不喜欢别人干涉太多他的私人生活,他也不喜欢把私生活带到学校。开家长会或者入学仪式也总是他自己一人忙前忙后,他的父母并不在场,记得和他关系好的几个朋友私下里吐槽过,说霍瑞贤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然为什么对他们那么戒备。
司夏川却有不同的想法,霍瑞贤只是比较独立,既然能一个人干的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当然就算霍瑞贤性格如此,也不妨碍他交友广泛。
两人从日出东方一直等到晌午,司夏川几度昏昏欲睡,水都喝了三杯,最后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好手肘撑在桌面,单手托住下巴望着天花板发呆。
段星夜像是一副早就已经习惯的样子,看来他没少和段星河等霍瑞贤,别看他以前脾气不好,没想到还挺有耐心。
“过来。”段星夜不忍心看司夏川这么难受,没有过多思考,他冲司夏川展开双手,示意他抱住自己。
在公共场所司夏川肯定不会这样做,他赶紧直起身来不解问,“为什么?”
“你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会儿。”段星夜面不改色道,他似乎认为和司夏川肢体接触是件很寻常的事情。
“我又不是小孩,我还是能撑住的,”司夏川抬手拒绝,“不过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霍瑞贤现在正忙,不如我们下午再来。”
段星夜张张嘴正要回答,忽然接待室的门被推来,霍瑞贤身着黑色风衣,眉头不展,从他身上隐隐发散着从外面带来的寒意,叫人有些不敢过多接触。
他手提了只公文包,里面装了鼓囊囊的文件,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司夏川本以为他心情不好,正想着该怎么解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想到霍瑞贤先主动开口叫道,“星夜,夏川,你们来了。”
声音听上去和以前别无两样,司夏川一时有些琢磨不准对方的情绪,只能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打声招呼就来了。”
“没关系,其实我早就想联系你们了,但是我这几天手头有些工作实在调不开时间,”霍瑞贤顺手将公文包放在桌上,自己则坐在司夏川的对面,“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想问吗?”
“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段星夜认为霍瑞贤明知故问,他和司夏川要不是因为段星河,谁会和霍瑞贤产生交集?
段星夜知道霍瑞贤这样问的原因,就是不想自己主动提起,他从以前就看不惯霍瑞贤,不光是他分走了哥哥的爱,更重要的是他认为霍瑞贤是个极其腹黑的人。
他一直有种感觉,霍瑞贤是很看不起自己的,若没有段星河摆在那里,霍瑞贤肯定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见段星夜态度不善,司夏川在桌下伸手捏了一把他的大腿,示意他好好说话,“我想知道你和段星河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最后一次看见霍瑞贤和段星河同屏出现是在古宅密室,司夏川想了个办法帮助他们相见,之后就是在解剖室了,只不过一人在屋外一人在屋内,且霍瑞贤面上十分一言难尽,一看就是在隐瞒什么。
回忆起段星河最后的状态,司夏川感到担心。
“我们。。。也没发生什么,。。。离开古宅密室后,我去了海边,就是我们以前常常散步的地方,我一个人在海边自言自语了很久,在这期间段星河和我没有任何沟通。
我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但是他都没有回应我,我们就这样又分开了。其实我从头到尾都看不见他,所以就算发生了什么,可能也只是我单方面的臆想,甚至他到底有没有去海边我都不知道。”
霍瑞贤每吐出一个字眼眶就要红一些,到最后他深深地低下头,不敢和司夏川对视,好像做了什么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你的意思是古宅密室之后,你们两个之间再也没有联系?”司夏川回忆起前几天,段星河跟着霍瑞贤一起消失,虽说这是警方设计的,但霍瑞贤也参与其中,事情结束后他也没有现身。
霍瑞贤点点头。
“你知道昨天段星河在解剖室吗?”
“什么?”霍瑞贤顿时惊讶的从椅子上起来,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就连桌上的公文包都被他带到了地上,“他在那里吗?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
霍瑞贤后半段话没有说出口,他察觉到段星夜质疑的眼神,就好像他在为自己找借口一样,他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这件事霍瑞贤并没有错,毕竟人鬼殊途,想让阴阳相隔的人重新见面,本来就不是易事。
“你再仔细想想,你离开古宅密室时有什么异样?”
司夏川坚信一定是在古宅密室就出了问题。
霍瑞贤听罢变得沉默起来,一双深色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记忆片段,他思考片刻,最终找到了某一个细节。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开始段星河是跟在我后面的,那个红辔头一直在我身后飘着,可是我路过院中那口古井时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冷意,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里晃了一会儿神,等我再回头,红辔头已经落在了井上的青石上,我也完全感受不到段星河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