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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的是你!娴静是我发妻,我不曾休弃,任何人说什么都不作数。我对她感情如一,只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暂且分开,早晚有团聚的一日,留在我身边,她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她是侯夫人,而不是下堂妻,咱们两个,到底是谁为她好?”
云敖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岳父心里打的什么盘算,招赘一事你若做得,我就有法子让孟家产业荡然无存。娴姐儿是我妻一日,除非她死,我绝不会放她大归,来做你招赘用的棋子!”
云敖说罢甩袖子离开。
撩了棉帘子出来,却看到站在廊下,戴着白兔毛暖帽,脸颊粉扑扑的女儿。那双与他相似的眼中,盈满了水雾,小嘴倔强的抿着。不肯落泪。
“卿卿……”
孟方也走了出来,见云想容还在,下人却躲到了院门前,想来方才他们一番对话都被云想容听的清楚,未免大怒:
“你们都做什么吃的!姑娘就这么大冷天里冻着,你们不管!”
云敖的长随康学文为难的上前来:“侯爷,是六小姐她吩咐下人们都退开。”
云敖仍旧看着云想容,一抬手阻止了康学文的话。
云想容则是眨了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给云敖和孟方行了礼:“外公。父亲,卿卿告退。”随即带着柳月和英姿离开了。
云敖转身,给孟方行礼。语气又恢复了温和:“岳父大人,小婿还要去探望岳母,就不多留了。”
孟方也是一派温和,拍了拍云敖的肩膀:“去吧,待会儿前厅摆宴。全家人一同吃顿饭。”
“是,小婿先行告退。”云敖挂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带着常随离开了。
孟方则是看着清冷的院子半晌,才回到屋里无力的坐下,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闭上眼。
云想容带着英姿和柳月进了垂花门,缓缓往上房方向走去。紧抿着嘴唇。脸色极难看。
她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孟方疼爱女儿或许不假。但是显然他打定了主意,要让女儿大归,然后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为她安排招婿。那么对女儿的疼爱,就变成了利用。
云敖或许也对妻子有感情。可他只想着自己的功名利禄,还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在他眼里,妻子只是个喜欢的玩意。用旧了不扔,留在柜子里放着就是对她的好,却不当她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两个男人,都是为了自己。一个为了产业有所继承。一个为了名声好听——毕竟,发妻下堂而去,会对云敖造成不小的影响,朝堂中议论纷纷,难免毁他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