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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凤鸣也是眼巴巴的盼了两日,都不见有人来接头,他的心情也越加的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杨二三为他送上了京都尉迟宏来的信,还有另外一封云家老夫人催云六小姐回京都的信。祖父吩咐他去接上云六小姐,将她护送回府在回家去。
尉迟凤鸣知道,自己的计划全盘皆输了。
可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尉迟凤鸣到了孟家找到云想容时,也是愁眉不展,失了平日的张扬与活跃,显得沉默了许多。
他此番去拜见了曹氏,又见了孟氏。将老夫人的信送上,笑着解释道:“表婶,姨祖母嘱咐我将卿卿带回京都,说是蒋先生和金嬷嬷都说了,卿卿就算聪明,耽误一个月的学习也不好,而且金嬷嬷也说起了要给卿卿缠足的事。再晚了,可就缠不出一双三寸金莲了。”
孟氏知道孩子的未来要紧,只是这厢曹氏只是略有好转,下地走也走不动几步。只不过不用他们端屎端尿了而已。
“我这边暂且还丢不开手……”
“表婶不要担忧,姨祖母说,您一片孝心她感动不已。哪里有不赞同的道理,您在娘家。可以多住些日子,随时随地回府都行,只是卿卿务必要先回去。”
孟氏柳眉紧锁。
卿卿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如今要让她自己单独回府去,她如何放得下心?
可母亲这边,她也不好抽身。
孟氏担忧,云想容更纠结。
她重生以来几乎都是寸步不离跟着娘亲,这才能时刻关注着她保护着她,如果她回去。娘亲一人岂不是要暴露在危险中?她又心活面软,又不懂得算计谋划,只知道一味的对父亲好。沉浸在感情中不能自拔的女人的头脑是靠不住的。
最要紧的,是如今已是腊月初六,眼看着快到年关,翻年就要到那黑色的正月了。她不知前世之事的细节,今生由于她的参与。一切事情也早就不安着既定路线发展,变成未知了。她守着孟氏看护她尚且不放心,要离开她,哪里放得下心。
云想容思及此,干脆抱着孟氏的胳膊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要娘亲,我不走,我不和娘亲分开。”
云想容这一哭,让一旁作陪的孟玉静以及孙妈妈等人都是心疼,孩子恋着娘,是一种能让人心里绵软的情绪,谁也不能说个烦字。
孟氏却觉得云想容是该回去的,“卿卿,你乖,蒋先生那样的大儒肯做你的西宾老夫子,那是你的福气,金嬷嬷又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了。寻常时候要聘这样的师父可不容易,你祖母好容易允准了你去学习,你定要珍惜机会才是,况且缠足也的确该开始了,再晚就缠不出那效果了。”
云想容抗拒的道:“马皇后和太后都不缠足,我为何要缠?再说大周朝也没有明文规定女子必须要缠足。”前世受的罪,她已经够了,今生左右不想做什么贤良淑德的淑媛,连旁人怎么看她她都不在乎,还会为了迎合别人的喜好而作践自己?
“总之,我不和娘分开,也不要缠足,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个姑娘家又不下场考试,做什么要那么着急逼迫我功课!”云想容越说越是气愤,老夫人逼她这样紧,还不是为了将来想让她选秀?
孟氏只劝了一句,却换来云想容这么多句,几个大人相视莞尔,心道云想容这样早熟的孩子也终于有像孩子的一面了。
孟玉静甚至还想,果真彭仙姑做法是极为灵验的,猛鬼除了,孩子不也就恢复正常了么。
“好了,卿卿乖,听娘亲的话,你必须回去。”孟氏吩咐云娘带着英姿和柳月去收拾包袱,又说:“云娘,你也跟着卿卿回去,家里只有柳妈妈,我还是不放心。还有,打点一些礼品带了回去给老夫人。”
“娘,我不回去。”
“好了,听话!”
孟氏板起脸来,她从不对女儿说重话,如今却不得不严肃一点。
云想容抿着小嘴,打量孟氏的神色,老夫人传信,怕她找借口不归还特地让尉迟凤鸣来接她,娘亲为了她的学业又打定了主意,看来想留下是不成了。
可她当真放不下心啊。
云想容想了想,乖巧的点了头。
孟氏和孟玉静夸赞他懂事。
等行李和礼品都预备好了,云想容将墨玉和墨竹教导跟前,低声叮嘱,“你们留下,贴身保护着我娘亲,不许让我娘亲离开你们的视线。”
墨玉和墨竹都怔愣了,他们的任务除了保护云想容,还要将她一言一行告诉给云敖,他们分派给孟氏,那监视的事情岂不就……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父亲既然把你们给了我,你们就是我的人,理当听我的话才对。你们素日做的事,我都没意见,毕竟你们也有难处,如今我不在我娘亲身边,放不下她,你们武功高强,能保护她平安,我才会要你们留下。等我娘亲回济安侯府,你们可以跟着回去,继续伺候我,那样我父亲安排的事情你们照样可以完成。只是有一样,你们务必要紧跟着我娘亲,不要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云想容眯起与云敖极相似的桃花眼,严肃的道:“我娘亲若少根头发,我既有办法要了你们来,就有办法将你们退回去,你们也该知道我父亲的手段。”
墨玉和墨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跟了云想容后,他们的认知就一直都被这个六岁的孩子颠覆,从起初的惊愕到现在已经习惯了。是以云想容方才那阴寒的眼神,让他们觉得是永昌侯在与他们说话。
“是,奴婢知道了,会按着小姐的吩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