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回京来,我娘亲身边你可留了人照拂着?”
“你不是将我给你的墨玉、墨竹都留给你母亲了吗?”云敖一手搂着云想容的肩膀,一手食指瞧敲着桌面。
“我留的人是我的心意,你留的是你的心意,如何能混为一谈。”云想容不满云敖的粗心,他不是知道邱翦苓要害娘亲吗?如何还浑不在意的?
马上就临近正月了,她知道会有灾厄来临,却不知具体的过程为何,要如何防范,她这几日,总觉得心像被人掏出来放在火上烹煎。
到底是个孩子,这就急了?云敖摇头失笑,可也不多言语。
云想容挣扎着下了地,在云敖对面的圈椅上盘膝坐着,皱着眉不说话。
云敖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云想容的目光满含着怅然,软软糯糯的声音很是忧郁:“我只是想,若能一直留在外祖父家就好了。”
“哦?为何?”云敖挑眉。
云想容伤感的道:“我从不知道,爹爹和娘亲都在身边的感觉那么幸福。往后还不知道……”低下头,长睫毛忽闪着,勉强转移了话题:“我给爹爹做得袜子,穿了可舒服?”
云敖望着女儿油黑的头顶,心里柔软之处,仿佛都瘫软成一滩蜜水了。
“还没有,明日我就穿。”
“那可是我第一次做针线,爹爹一定要穿。”
云敖颔首。
云娘这厢带着人抬着小几进来,为云敖摆了饭。云想容就坐在云敖的对面看着他优雅的用饭。她的心里,如古井一般平静,将对父亲的向往,孺慕,怨恨和失望等等情绪,都深深的沉溺在井底。脸上却如同一个六岁孩子那般,明澈如星子的眼睛里都是对父亲的依赖。
云敖吃过饭,就离开了,出了二门,立刻吩咐康学文:“即刻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兴易县,到孟家找三夫人,把六小姐亲手做的袜子取回来。”
“爷?”康学文吃惊。
云敖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而云想容这厢,正在院中西厢房这侧亲自为韩婆子布置卧房,屋内一应铺盖被褥都用了崭新质地上层的,摆设也从新调换过,还叫了香附和香橼过来,道:“往后你们就跟着韩妈妈身边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香橼和香附心下就算有不服,也都行礼应下了。
柳妈妈这厢笑着与韩婆子道:“您不知道,香附和香橼原本是我们老夫人赏给六小姐的大丫鬟,六小姐虽然年纪小,却是最懂得疼人的。这两个丫头机灵,也只有她们能伺候的妥帖,不怠慢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