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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锦衣卫让姨爹来接管,而东厂的人让东府二老爷来接管?”云想容摇着纨扇,优雅而自得。
孟方见她的样子仿佛是在与他讨论晚膳吃什么。根本不像是在讨论偌大一笔财产,越发觉得她有大将风度,认真的道:“正是。他们若接管了孟家产业,背后有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人撑腰,很快就会迷失自我,到时候孟家产业还不都是他们的?卿卿,说白了,这次其实就是孟家倒霉,卷入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斗争中去了。”
“外公这样说,也不无道理。只不过锦衣卫和东厂虽然都不敢将事情做的太过火。这件事还是很有危险。”
“那是自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卿卿,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利大于弊。你若输了。大不了继续去做你的侯府小姐。你若不输不赢,还能得到一大笔的陪嫁,如果你赢了,整个孟家就都是你的了。”
云想容闻言嗤笑一声,挖苦孟方:“外公不愧是生意人。抛下这样诱人的诱饵,让我去帮你守住家产。”
孟方并不否认,不无伤感的叹息:“是啊,我努力了一辈子,可惜命里无子,也没个继承人。所以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们的身上,我只是想确保孟家的银子没有用在做坏事上,也没有交给了外人。至于说是给了男孩还是女孩,是给了亲孙子还是外孙女,都已经无所谓了。”
望着孟方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的样子,云想容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对于她来说,孟家的财产之争的确是有很多的风险。但是这世上哪里有唾手可得的幸福?只要她能拼个不剩不败。就能拿到孟家多于四成的财产,她就有了后盾。有了底气,即便将来为了不入宫将名声搞臭,和云家决裂,她也有足够的资本好好的活下去。她甚至可以做个女商人,游历名山大川,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也不要做任何男人的附庸。
这个诱惑,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孟家,更是为了她自己,她决定搏一搏!
人生在世,总要有个奔头,要想成功,也总要有吃苦的魄力。
她重活一次,已经达到了最初的目的——母亲幸福而满足的活着。她也从中尝到了痛苦与无奈,也感怀人情冷暖和悲凉。从今以后,她要为了自己而活!她不要她的人生一成不变,她要她的生命肆意绽放。
若不能绽放,拼个玉碎又何妨?
云想容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斗智,她娇美精致的面容也仿佛浮上一层寒霜,神色端凝中透着刚毅。眼神崭亮如熠熠生辉的璀璨星子。
“好,外公,我就赌这一次!”
孟方望着外孙女明亮的双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欣慰的笑着:“就看你的了。”
“二太爷,东府大太爷晕过去了。”
正在这时,远处有小厮快步跑来传话。
孟方嘲讽的笑:“看看,他们府上的那些人也就会一点内宅小妇人才懂的伎俩了,装病,装晕,要不就撒泼,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说我能把产业交给他们吗?”
云想容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觉得孟方现在就像是个受了委屈而无从发泄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已经耳顺之年且拥有铁腕的精明商人。
“外公去看看吧,免得落人口实,说你孤立庶兄。”
“罢了,就依你。”孟方与带着云想容离开了花园,将云想容送回了内院。这才吩咐人被车往东府去。
云想容则是在内院门前遇上了英姿和柳月,两人也不知道寻个背阴之处,就那么晒着。
“毒日头低下的,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找个阴凉。”
“我们担心小姐会有事。”英姿压低了声音,在云想容耳边道:“听说,老太爷把孟府的财产分给了你近一半?”
云想容摇着纨扇:“是,又是个烫手山芋。”
柳月天真的道:“有银子还不好吗?”
“怀璧其罪啊。”云想容语气轻松的说着严峻的实情。
柳月和英姿对视一眼,见情况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柳月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回到了上房,云想容径直走向曹氏的卧房,迎面遇上了姚妈妈和现在已经做了管事娘子的抱琴。
两人都极为客气的给云想容行礼。可见方才议事厅里谈论的事,现在整个孟家的人都知道了。或许不用过多久,整个兴易县的人也都知道了。
这是云想容下定决心后面对的第一件大事,她已觉得有些头疼。
到了卧房,见孟玉静、孟氏和楚寻都在,云想容笑着道:“外婆,您今日身子好些吗?”
曹氏笑眯眯的颔首,道:“已经好多了。吃了韩妈妈开的药,果然效果很好。”
云想容知道曹氏的病本来不重,现在也很是放心,到了孟氏跟前搂着她的脖子道:“母亲这下也可以放宽心了吧?”
孟氏喜笑颜开的刮了一下云想容的鼻子,道:“就你知道宽慰我。”
看孟氏和云想容如此亲昵,孟玉静不免有些感慨,“瞧瞧,着就是养了女娃的夫妻,看我养个儿子,就是不与我亲。只要稍微没看住,就如脱缰野马是的不知道颠到哪里野去了!”
楚晏闻言吐了下舌头,嘻嘻笑道:“娘不要担心,将来我要跟着外公学经营上的事,会尽量收敛,尽量少出外面去的。”
一想到儿子得到如此多的财产,孟玉静到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的样子,怔愣了片刻才表情复杂的笑:“也好,你也二十二了,你的生活原本就该你自己做主。我虽然疼惜你,心疼你,可到底不能跟着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