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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会将她卷入纷争,您若真喜欢她,忍心看她如此吗?”
“我从未想过反叛,报仇之事我也并不执着,我乎是你们,是大家性命和生活。但是逼紧,我也不介意做千古恶人。如果真有那一日,六小姐能够留我身边,必然已是知我懂我,不会乎我是否累她入纷争。”沈奕昀正色道:“我要保护你们,也要保护她。难道这有错吗?”
楮天青与卫二家都是语塞。看来他已经认死扣了。
沈奕昀垂眸,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好生想想如何与六小姐解释清楚。”
楮天青沉默不语。
卫二家道:“既然少爷已经决议如此,那就由我去侯府与六小姐解释吧。”
“她不会见你。”沈奕昀抬起头,苦笑道:“也不会见我。她那样骄傲人,你质疑她妇德之后,还会与我相交吗?”
“可是……那该如何是好。”卫二家也犯愁了:“不如我们想法子翻墙进去,就如同上次四少爷那样。”
沈奕昀又摇头:“一来,她经过上一次,定然会将住所防护如同铁桶一般严密。二来,见了我,她也未必肯听了我了。为今之计,我只有用行动来证明。她方可以解开心结,否则这个结当真一辈子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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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躲开
见沈奕昀如此惆怅,楮天青与卫二家皆不仅怀疑自己做法是否正确,此番先斩后奏忤逆了沈奕昀意思,是不是错了?
沈奕昀却不想多说,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伤人话来。只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卫二家取了扫帚和簸箕,轻手轻脚将地上碎瓷片打扫干净,又换了干净茶碗来重给他沏了蜂蜜红茶。
楮天青来到院中,却见小猴与卫昆仑还跪院门前。
“爷并没有罚你们。”楮天青还有气,语气略显僵硬。
卫昆仑早已经悔恨不已,摇头道:“我如今悔之晚矣。四少爷宽仁,念往日情分上不处罚我们,那是他仁厚,然我们如此,与背叛他有何分别?少爷认定好,那便是好,他觉得不好那便不好。只我们这些人觉得好与不好有什么相干?我们觉得好,四少爷弃如敝屣,我们觉得不好,四少爷说不定乐其中。”
小猴也极为失落低着头:“爷从没用那么失望眼神看着我,我觉得这里,”捂着胸口,“像是被人挖了个大窟窿。我往后也不这样了。就算也要我死,我一头扎进去也就是了,褚先生有什么主意也不要找我了,左右我再也不干对不起爷事了。”
楮天青蹙眉望着卫昆仑和小猴,心里怒气,却被卫昆仑话化解开来。他表达复杂,其实只是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对于一个十五岁少年,身负血海深仇,逆境中成长起来,四少爷已经做足够好了,勋贵之中这样年岁人,哪一个不是章台走马寻花问柳。即便没有小妾,通房丫头也要有,再不然,连身边小厮都选那些腰肢儿软和以备不时之需,唯有他们家少爷,从不荒唐行事,每日专注学业,又要劳心劳神筹谋以自保,他唯独这一次对一女子动心而已,他这样做法。确似不妥。
又如小猴所说,其实仔细想来,若沈奕昀要他们性命。他楮天青也断不会眨一下眼,因他相信他做事必有缘由,即便真要他死,那也是他死能为他们全体换来大好处。
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
他确不该要求四少爷多……
楮天青觉得小猴那句形容很对。这会子他心里也被挖了个大窟窿似,空荡荡。
卫二家沏蜂蜜红茶沈奕昀没有用,他不去休息,也不用晚膳,没用药,就独自一人背脊挺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直到掌灯时分。
饭菜热了冷。冷了热,药也煎过了几次,如何劝说他都不听。亦不多言语,仿佛专注思考什么事。
卫二家急团团转,楮天青也是不知所措起来。要知道沈奕昀如今还病中,伤势未愈。如此下去岂不是要伤势恶化?
这小子小猴与卫昆仑着急了,恨不能自己就跪死哪里。
“褚先生。爷不会不要我们了吧?”小猴哽咽着道:“要不我去想法子求六小姐来。”
“六小姐不会来。”卫二家也焦急红着眼眶,“我当时虽未明说。可句句都暗指她订婚了还不知检点勾引四少爷,她自小就有傲骨,绝非寻常女子,此番决计会丢开手再不理四少爷了。”
“可是这样下去,四少爷哪里受得住啊!”
四人如今已后悔不已,他们将这么久以来沈奕昀好容易与云想容建立起来联系统统拆毁,真太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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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这厢也没有两餐没用,天色暗淡,吩咐英姿和柳月多添了两盏灯,铺开了纸写字,不过一下午时间,已经用了三尺高两摞纸。柳月和英姿还一旁默默地裁纸。
云想容爱好书法,琉璎阁前院约莫一丈见方小荷塘已因洗笔变作墨池,然她写字讲究个心情,常喜欢钻研,并不贸然落笔,像今日这般只机械下笔还是头一遭。
柳月不知到底发生何事,英姿哪像也是虎着一张脸不说话,仿佛恨不能将谁千刀万剐表情,小姐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能柔声劝说:“卿卿,你这样不行,要吃些东西才好吃药。韩妈妈平日里给您调药膳,您不是说不难吃吗?是不是您觉得味儿苦?要不要我去给您弄些蜜饯海棠果来吧。”
“不必了,我吃不下。”云想容面色如常,专注于纸上之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不过强迫自己专心写字借以求得平静而已,她心根本就不字上,这会子胃里仿佛装了个石头,堵得慌,坠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