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昀她床畔交杌坐下,低声道:“云家男子官复原职,归还府邸,你们七日前就被放回来了。你病重昏迷,所以不知。”
“官复原职?”云想容借英姿力气好容易坐起身。靠着身后揉软迎枕,喝了半杯温热参汤,这才道:“怎么可能?”
沈奕昀道:“令尊参奏马家时,马家不知如何得了消息,当殿反参了云家一本,与此同时马家爪牙斩杀五军营各路都督以自己人取代。五城兵马司中、东、西、南、北衙门同时发生暴乱,皇帝安危落了马家手中,是以皇帝为了安抚马家。只当殿治了云家罪。”
云想容愕然:“马家这不是要谋反?!闽王兵马一到,岂不是一边倒局势?”
“你说不错。”沈奕昀赞许望着她,“众人都以为闽王一心向着马家,只要闽王兵马一到,马季芳就算想谋反也有必胜之法。只不过我们都料错了。闽王虽然洒脱。却是忠于刘家江山。他班军回城前一日,五军营以及五城兵马司叛军就都被他暗地里剿灭。如今皇上已经重安排了人,京都安危重掌握皇上手中。情事发生了逆转。”
“所以云家无罪?”
“是。”沈奕昀颔首。
云想容就着英姿手又吃了半杯参茶,因虚弱而气喘,眼前也阵阵发黑,头脑却十分清明。
“我父亲参奏马家,必然行事机密,且搜集罪状就要有些时日,无凭无据哪里能参奏倒人?马家当点反参奏我家,他哪里来时间搜集云家罪状?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说了一番话,云想容已气喘起来。
沈奕昀忙吩咐英姿扶着云想容躺下,道:“看你,病中也不知好生养着,往后你不要这样操心了。我去查过,是苟大人出卖了云家,才使得马季芳头一日就知道了云家要弹劾他消息。现苟大人被马家连累,官都丢了。”
云想容躺下来才觉得头不那么晕,“马家现如何了?”
“皇上并没有抄了马家,保留了马季芳国公爵位,但削了实权。马家从此之后不成气候了。”
云想容喃喃道:“又一个勋贵倒下了。怕天下勋贵藩王都要开始自危了。”
“皇上也担心这个。”沈奕昀站起身,道:“你乏了,好生休息,我要走了。”
云想容眼皮沉重已经抬不起来,强撑着提精神对他微笑:“多谢你。”
沈奕昀自然知道她谢是什么,好似这些日蹲房梁上辛苦,都因为她一句话而抵消了。
“不必客气。”说罢,沈奕昀翻窗而去。
英姿去关窗功夫,云想容已经歪着头又睡了。
自此,云想容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总算让家里人都放下了心。沈奕昀却没来探看,云想容猜他或许是闭门苦读,预备开春大考。
又过了几日,云想容下地行走已经无碍,只不过身体消瘦许多,气色也差,从前艳光四射,如今却病弱西子。云敖和孟氏心疼不已,变着法给她换口味,只希望她多吃一些,经过一次牢狱之灾,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有几位堂嫂也都对她关心起来。云想容自然也知道自己需要进补,便配合着韩妈妈安排,让吃什么补药或者汤水,管不喜欢也会吃下,如此一来,她身子恢复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