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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猜想这就是薛韶之夫人,薛颂母亲。
出于礼貌,也因薛韶之与云敖是故交,云想容起身给薛夫人行礼:“薛夫人安好。”
“哎呦!好俊姑娘。”薛夫人拉着云想容双手,对老夫人道:“我才回来,见东边儿院墙里探出几枝红梅,粉墙黑瓦白雪皑皑里头自有傲骨和妩媚,进了门再见六小姐,白袄,红裙,当即觉得是梅精临凡了。”
老夫人闻言禁不住笑道:“薛夫人谬赞了。可别夸她。”
段舒窕却道:“卿卿容姿才华自然是无人能及。说起红梅,我倒是想起当年太后娘娘慈恩,允准卿卿拜匡大儒门下,到如今也有七八年了吧?”
此事因恬王妃撺掇而成,无人不知。段舒窕这样说无非是给她脸上贴金。
恬王妃便对段舒窕微笑,道:“确是有七八年了。我们家瑁哥儿同年也去参考了。奈何资质不如六小姐,虽没多久也入了匡大儒门下,那孩子却是不甘心,这些年一直跟六小姐比试呢。”话说如此朦胧。倒让人觉得云想容与刘清宇私下交情甚笃。
联想刘清宇曾与云想容定亲,其中或许有一段佳话。段舒窕对云想容便不喜欢了。若不是尉迟凤鸣嘱咐她千万来探探口风,她必然不会来。
陆安伯夫人和薛夫人却不意。二人都十分鄙夷恬王家云家遭难时退婚,如今又反悔行为。
看了眼放墙角落地自鸣钟,陆安伯夫人觉得与儿子约定时辰差不多了,就笑着对老夫人道:“薛夫人既说起红梅,我们府上红梅今年竟一朵没开,不知有没有荣幸到贵府上花园子里赏梅?”
客人开了口,老夫人自然不能拒绝,便笑道:“我也许久没出去了。少不得今儿也陪着各位去看看。”
几位夫人都笑着与老夫人客套,月皎和李妈妈手脚麻利给老夫人戴上海獭卧兔儿,披上紫貂大氅。段舒窕也穿好了獾毛领子宝石蓝福寿满堂锦缎大氅。
云想容这厢起身,原想告辞,老夫人却好似看穿她心思一般,道:“卿卿多穿一些,也跟着去走一走吧。”
月皎又服侍云想容披上大氅。
见她没戴暖帽。老夫人吩咐李妈妈:“前儿不是得了一顶白狐狸毛嵌蓝宝卧兔儿吗,拿来给卿卿戴上,免得受凉。”
李妈妈笑着应是退下,不多时就取来一顶卧兔儿,伺候云想容戴上。那卧兔做稍有些大,好后头扣子可以调节。云想容如画一张脸。白狐毛卧兔儿与领口风毛映衬下,显得越加粉雕玉琢了。
老夫人看喜欢,亲自上前来拉着云想容手。与几位夫人说笑着离开春晖堂,往对面西花园子去。
云想容就住西花园子深处灵均阁,原本这西花园子里是没有梅花,因着她喜欢,才从后花园移植来了些。有她喜爱台阁朱砂,也有些复瓣绿萼。不过复瓣绿萼今年却没开,只有台阁朱砂开红艳艳,尤其前儿大雪之后,红梅白雪格外妖娆姽婳。
几位夫人说笑着,云想容懒得去理会刘嗪,就挽着老夫人手臂一旁搀扶着。西花园子原本不大,片刻就已到了头。
望着典雅灵均阁,老夫人笑着招呼道:“也走乏了,咱们就去小六儿屋里讨杯热茶吃。”
此话正和几人心意,陆安伯夫人笑道:“就怕打扰了六小姐清静。”
云想容道:“几位夫人都是贵客,平日里即便下帖子请都未必能请齐全,能来我屋里坐坐是我荣幸。”
众人便又赞叹起云想容谈吐大方百年难得,捧云想容哭笑不得。
刘嗪跟后头,看着云想容如同被众星捧月一般,心里十分堵得慌,不过是基本礼仪,小孩子都懂,她怎么就谈吐大方,怎么就百年难得了?这些夫人们未免太过刻意了一些。
一行人往灵均阁走去。
直到妇人们声音远了,一旁积雪矮松墙后头才走出几个男子。为首年长一些,是身着黑色貂绒大氅身高马大刘清宇。他身旁有三位公子,年少一些不过十二三岁,生十分清瘦,瘦长脸上一双细长眼,到现惊艳之色还未退去,他便是陆安伯二公子赵子健。
另外两位则是年龄相当,身材合中,面目平凡,气质温和干净是薛韶之之子薛颂。另一位略微高瘦一些,容长脸,柳叶杏眼,十分俊朗是陆安伯世子赵子琪。
薛颂脸上红扑扑,也不知是不是冷。
赵子琪却笑了一下,对刘清宇道:“世子爷,方才那位穿水粉色大氅,高挑柔媚便是六小姐吧?”
几人目相同,刘清宇自十分不喜欢,只鼻子里“嗯”了一声。
薛颂语意兴奋道:“面目出挑那个一定就是她了。上一次我与恬世子、承平伯沈兄一同去鹫峰寺游玩,就遇上了六小姐,她不光是生美貌,谈吐也十分不俗。”
“是吗。”赵子琪俊朗脸上有了兴味之光,眼睛明亮似是点了两簇火苗。
赵子健则是拉着赵子琪袖子道:“哥哥,我瞧那六小姐与你十分般配呢。”
赵子琪莞尔不语。
薛颂心下也不喜欢,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生确不如赵子琪俊朗,想要反驳,又想起父亲教导“不得与人结怨”,便抿了唇不言语。
刘清宇愈发不,他自认此事自己有发言权,毕竟谁都没有他距离云想容那样近过。然而父亲却坏了事,猴急当殿就将他与云想容亲事退了,如今又让他来讨好她,原本好端端亲事,竟被搅合一波三折。他现对云想容是又爱又恨,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将她娶进门,届时要如何惩罚都使得。
他有些好奇,云老夫人到底中意他们中哪一位呢?若是老夫人喜欢,去找云想容谈,云想容自然会松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