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他无能带累了她,哪里能怪她呢?
对面牢房中对楚寻折磨还继续,这一夜他死去活来一共七次,待到天色蒙蒙亮时,那几个锦衣卫也是累了,打着呵欠说笑着离去,将满身伤痕楚寻也一并抬走。
空旷大牢里就只剩下沈奕昀。
他仰起头看着窗外渐渐泛白天空,默默地心中记录下,已经进了大牢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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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鱼肚白,东方朝霞似锦,知韵堂中景色由朦胧转为清晰,洒扫小丫头子们开始提着扫帚、木盆等物出来走动。
看到仍旧直挺挺站院子当中二人,丫头们不敢多言语。只默默地做事。
不多时,书房里传来云敖唤人声音。康学文忙与几名丫鬟,端着黄铜盆、热水、锦帕、青盐等物进去服侍云敖洗漱衣。后又有两名小厮抬着食几来,上头是厨下才刚预备早点,热气腾腾包子,四碟子精致小菜,还有一碗熬得浓香粳米粥。
这一切都如往常那般井井有条进行着,好像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云想容和英姿存。
一夜寒冷,云想容已是浑身发抖,仍旧坚持着着。今日父亲逢休沐。或许有一上午时间用来谈话。她已经等不下去了,因为沈奕昀还不知是生是死。
又过了片刻,下人抬了食几出来。屋里窸窸窣窣一阵子。珠帘一撩。康学文道:“六小姐,侯爷请您进去。”
云想容颔首迈步,身子踉跄了一下,英姿连忙搀扶住,“小姐。没事吧?”
云想容沉默摇头,上了台阶进屋,穿过落地圆光罩来到里屋,见云敖正盘膝坐临窗三围罗汉床上,手上捧着一本杂书看。
“父亲。”
“嗯。”
云敖放下书,斜睨云想容。“一夜时间,你想通了吗?”
云想容苍白嘴唇抿起,再开口时。唇色变成淡粉,她提裙摆跪下,叩头道:“求父亲救救沈伯爷。”
云敖原本阴沉脸,因云想容这一句话暴怒狰狞,抄起才刚放下书朝云想容丢去。正砸到她头上,打落了她原本就凌乱鬓发。
云想容闭了闭眼。道:“皇上既已赐婚,他便是我未来夫婿,这是不可改事实。女儿受无妄之灾,带累了他,求父亲皇上面前说和,他得救,也是我得救。”
“顽固不化!”云敖蹭起身,负手来回踱步道:“本以为你是个通透人,却不知如此痴傻,这个节骨眼上你不知划分界限,让为父为你解除婚约,以弥补你胡乱选择错失,如今你还敢来求我救他?!云想容,沈默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云想容不想与云敖争吵。她站了一夜,双腿酸麻胀痛,身体虚弱,心脏闷痛,早已经筋疲力竭。她不想动气伤害自己身体,也不想激怒云敖反而难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