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的好,连头发都顺滑笔直,平白的让她为他梳头,云想容起了捉弄的心思,并未挽他惯常梳的头,而是将他长发编了十余根细辫子,辫梢坠了珍珠,总归在一处于头顶挽了个发纂,且珍珠还在前段排成了直线状,最后取了自己的白玉素簪来固定。
梳头时,她只顾着看他的头发,待梳好了头看向西洋美人镜,她才对上他的视线。
方才她狡黠的笑容尽数落入他眼底,他此时笑的极为宠溺,似纵容孩子调皮的父亲。
云想容心跳漏掉一拍,咳嗽了一声。
沈奕昀忙担忧的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总不能说在他宠溺的笑容中她觉得心慌。云想容只含糊的点了点头,岔开话题:“你要我帮你梳头,我也只能梳成这个样儿。”
“你梳的很好。”沈奕昀起身回头望着她,原本以为颇为女气的发型,却在他转身时候变了味。
他五官精致漂亮,皮肤白净,却不是文文弱弱女气的模样,她梳的头在他阳刚舒朗的气质之下,只是一种诠释俊美的衬托。
云想容觉得弄巧成拙了,未免讪讪。
沈奕昀却笑着拉她坐在方才他坐的位置。笑道:“你已帮了我,那我也该帮你。这样才公平。”
竟不管云想容是否同意,拔掉了她斜插的两根珍珠花头簪。长发一瞬如飞瀑倾泻而下,因头发未全干就盘发,发尾波浪涟漪,随着她惊讶回头时的惊鸿一瞥,风情万种。
沈奕昀凤眸闪烁。拿了象牙梳,声音蛊惑的道:“六儿,乖乖坐好。”仿佛她只是个小姑娘,他却是个长辈。
她心下被羽毛刷过那般痒,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她不知为何他会像个长辈那样语气宠溺,可这种被捧在手心珍视的感觉。是她贪恋的。
沈奕昀动作十分轻柔,生怕不留神扯疼了她。加之她发质顺滑,不多时就被他打理顺从。又笨拙的挽了个简单的发纂儿,用一根嵌猫眼石的金簪固定住。
长发挽起,露出她修长纤白的脖颈,自显纯然娇媚,让人有采撷的欲望。
沈奕昀眸光深沉。语气轻快:“好了,尝尝我煮的玫瑰红枣汤。先吃一些。待会儿咱们吃饭。”说着已出去唤英姿。
云想容呆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发纂儿挽的着实不熟练,也并不好看。甚至过紧了,扯得她头皮疼。可是她心里某一处空洞的位置,却隐隐发痒。她想起了前世父亲摘了盛开的芍药花,插在云明珠的双丫髻上,云明珠仰着头甜甜的唤爹爹时她的艳羡。
她婚后曾经撒娇央求刘清宇给她梳头。刘清宇起初爱她的容颜,又是一时新鲜,果真给她梳了头,可头没梳一半,他就开始亲吻她的脖颈和耳垂。头发自然是没梳好的。到了后来,他却连仔细看着她,跟她说话的耐心都没了,更别提梳头这等事。
可沈奕昀,骗了她给他梳头,就是为了公平的摆弄她的长发。又在她熟睡时煮了她最近常吃的玫瑰红枣汤。
云想容觉得有些情绪在翻涌,却想不明白是什么情绪。
玫瑰红枣汤里放了赤砂糖,可口甘甜。而后的小菜清淡开胃,她佐着吃了一整碗粥,撑得慌。
反观她对面的沈奕昀,索性抱着盛粥的砂锅,他吃相并不粗鲁,举手投足都是优雅风度,礼仪已是他的习惯,融入他骨血中的一部分,可他吃的很多,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