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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崔平心里熨帖,叹息着道:“才刚济安侯的长随苏兴来了我们家,托我们两个来求求妹夫,快将六妹妹接回来吧。”
“啊?”沈奕昀故作惊愕:“怎么会这样?难道六儿做错了什么事?住对月至少要住七日,为何才住了一宿就让我接人?”
“你是不知道。”有崔平开头,崔兰也放开了脸,道:“闽王千岁亲自送你夫人回去,三百兵马在云侯府里住下,人吃倒是不怕,只是这三百战马,都快将侯府变成马圈了。济安侯府人养的那些名贵的茶花盆栽都被糟蹋了不说,草坪也都啃秃了,偏因为是战马,还不好如何,又碍于闽王的声势不能开口撵人,只能脱了咱们来跟你说说。”
他说的只是马儿糟蹋了院子,其余的事不提,沈奕昀也猜得到云想容的性子回去肯定是要整治府里的人。
沈奕昀险些笑喷出来。
“这……我若贸然前去,怕叫人误以为我离不开他。”沈奕昀摆出大男子爱面子的模样,十分为难的道。
男儿家哪里能不在乎这等名声?新婚燕尔的确如胶似漆,不舍得分开,对方还是个绝色美人,血气方刚的年纪,谁都懂得其中滋味。
可越是如此,沈奕昀这时候才越不适合去接人。
崔兰和崔平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
的确,沈奕昀的顾及是对的,他又是新科探花郎,才刚在翰林院任职,是扎根的阶段,叫人知道他为了女色不能自拔,即便是自家妻子也是好说不好听。
话已经传到,他们兄弟也不好逼着沈奕昀将云想容接回来,只能转移了话题,聊起其他事。
到了傍晚时分才二人才告辞。
送走了贵客,沈奕昀站在廊下,望着幽暗的天空。
他很好奇,云想容到底是怎么折腾云家人了,都把云贤治成了这样,让他赶紧来接人?
可笑也不过一瞬。
一滴雨水打落在一旁的芭蕉叶上。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又一次落下,这雨已经下了半个月,京都城外许多田地都已被淹了,黄河沿岸又一次遭了洪灾,灾民流离失所。他自小随着父亲在任上,他的父亲虽然有功高盖主的嫌疑,却真的是一心为了百姓,他看多了那些灾难,也亲自尝过每日都面临死亡危险的滋味。挨饿,受冻,洪水,泥石流,死人堆叠成山,瘟疫横行……
偏偏他只是个七品的编修,只能再翰林院里跟着那些老翰林做编书立传活计。
他很焦急,可他无计可施。要想施展抱负,还要经过漫长的过程。
他又想云想容了。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夜里是不是会手脚冰冷,也不知她按时辰用药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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