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想容听她如此说,越发觉得有趣,又与她对付半晌嘴皮子才启程回了永昌侯府。
云想容被掳走的事儿已经前后折腾了近一个月,孟氏装病也装了一个月,这两日知道女儿被“救出来”病才大好了。
母女二人多日不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如今云想容又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孟氏欢喜不已,拉着她尽是说一些孕中需注意的事,好似千叮咛万嘱咐也不放心,最后道:“总归我的卿卿是有上天眷顾的,终归没叫那头的抢了头筹。你如今只好生养胎,其余的事都不要理会,安心的生下个哥儿才是要紧的。”
云想容笑着应是,随后不经意的问:“我被掳走的事儿原本是要瞒着你的,父亲也说不让您知道,怎么后来你还是知道了呢?”
“还不是那日素姨娘请安的时候说漏了嘴。若不然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是吓的三魂掉了七魄,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定然陪着你去了。”
云想容心里有了数,拉着孟氏又说了会话,就到了午膳时间。孙妈妈吩咐人将饭摆在了西边的梢间里。母女二人方才落座,云传宜和云博宜也散学回来了,云想容忙吩咐丫鬟添碗筷,让二人也一同用饭。又命人去请云明珠来一同。可云明珠说身子不舒坦,怕染了病气给孟氏,竟婉拒了。
云想容不以为意,拉着云传宜说话。
云传宜多日没见云想容,自然想念的紧,尽是说些学里的趣事逗云想容开心,决口不提被掳走一事,似是怕云想容想起恐怖的记忆难过。
说笑了片刻,云想容左右瞧瞧,随后回身笑容可掬的对孙妈妈道:“夫人用饭,为何不见陶氏和素氏前来伺候?”
孙妈妈笑着道:“是夫人免了他们的规矩。”
云想容不赞同的道:“这不成,偌大侯府里哪里能乱了规矩?”又温和的对孟氏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连嫡庶规矩都坏了,没的叫人笑话。”
不等孟氏回答,就已经吩咐人去叫素姨娘和陶姨娘来。
☆、第三百三十章异状
不多时素姨娘和陶姨娘便来了,进了门先给孟氏行了礼,又恭恭敬敬的给云想容行礼,口称:“姑奶奶安好。”
云想容笑着道:“多日不见,二位姨娘愈发丰腴富态了。可见永昌府的风水养人啊。”
陶姨娘诚惶诚恐道:“夫人贤良淑德,对婢妾等很是宽厚,这是婢妾的福气。”
素姨娘也忙道:“正是如此,婢妾一定好生服侍夫人,以报答夫人恩情。”
云想容似笑非笑看了素姨娘一眼,道:“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不愁没机会报答。”
素姨娘和陶姨娘赔笑倒是,便紧忙上前来伺候夫人、少爷和姑奶奶布菜。
素姨娘对云想容更是十分殷勤,实则心下十分忐忑的观察云想容的脸色。
好在一餐饭平静无波的用罢,素姨娘着实松了口气。
婢子鱼贯而入撤了饭桌,兑了温水给主子洗手,又上了热茶来,素姨娘眼疾手快的结果婢女手中的白瓷青花茶碗,双手捧着递给云想容。
“姑奶奶请用……”
“茶”字不等出口,她只觉得左手胳膊肘处一阵剧痛,手一抖,茶碗立即翻倒,茶汤泼向云想容,染湿了她的裙摆,碗盖也落地碎成数瓣。
“啊!姑奶奶,婢妾是无心的!”素姨娘吓得脸色煞白,忙掏了帕子俯身就要为云想容擦拭。
英姿一把将人扒拉开,怒道:“无心的?若你在走上前几部。茶汤岂不是要泼在夫人脸上!”
孟氏也不赞同的道:“素姨娘平日里稳重的很,如今为何毛躁起来。”
素姨娘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双唇翕动,想要拿道理分辨。又立即觉得在主子面前讲道理只能越描越黑,只得乖巧跪下道:“婢妾知错了,请姑奶奶恕罪。姑奶奶可烫伤了不曾?”
云想容看了看天青色挑线裙子上的茶渍和茶叶,笑道:“烫伤倒是不曾。素姨娘原本那般伶俐的人,如今倒是连本分都做不好了,让我十分忧心啊。”笑容渐敛,声音也透着冷意:“我不在家中,母亲又温柔敦厚,对下人宽容的紧,莫非娇惯的你们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连个茶都端不稳。又如何伺候主母。如何服侍侯爷?”
素姨娘哪里会笨到茶叶都端不稳?方才分明是被人暗算了!如今见云想容拿此事做法。便知暗算她的人非云想容莫属,心下倒无怨恨,而是惶恐起来。
她是怎么开罪这位姑奶奶了?
“婢妾知错了。婢妾往后定会留心,尽心尽力服侍侯爷和夫人,请姑奶奶恕婢妾无心之罪。”
云想容的声音和缓了一些,娇柔中透着一些慵懒,“素姨娘言重了。你是我父亲跟前的红人,我哪里能给你定什么罪?”
素姨娘心里咯噔一跳。
她想起了府中传言,面前这位未出阁时就是极厉害的人物,曾经给侯爷的妾室撂下狠话“你们得不得意,也要看我同不同意。”当初陈姨娘就是因为在侯爷跟前说了六小姐的坏话,才被侯爷一怒之下遣人牙子给卖了。
如今云想容分明是针对自己。虽然她一时间没想起是什么事得罪了这位狠角色,但让她抓了错处做法,她再不服软是定然不行的。
一个头磕在地上,素姨娘忙道:“姑奶奶是主子,婢妾是奴婢,即便是伺候侯爷,婢妾仍旧是下人,您如此说岂不是折煞婢妾了。”
云想容莞尔,慵懒的靠着玫瑰椅,但笑不语。
她如此沉默,让额头贴地的素姨娘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