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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她这般,真恨不能打死她。
但他偏又不能如此。
因为方才对外他为了替天家圆回脸面,说过柔嘉是冤枉的。事情是有蹊跷的。
金口一开玉言出,他就不能在处置柔嘉,即便是暗地里,也不能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背后诟病。
况且现在慈安宫还派人围着呢,还都不知该如何将此事圆过去。
柔嘉可怜兮兮拭泪,模样端的是我见犹怜。她越如此,皇帝瞧着越动气,沉声斥道:“给朕滚回去,没有朕的允准,不许离开慈安宫半步!”
柔嘉哽咽了一声,起身之时掉落更多的泪珠,却不敢在皇帝面前再哭出一声来,更不敢多加辩驳,匆匆行了礼就如有厉鬼追似的跑了出去。
御书房中一时沉静下来。皇帝疲惫的坐在桐木黑漆圈椅上垂眸揉着太阳穴。
虽然下帖子用的信笺和那玉佩都是长公主所有,旁人想要造假很难,但他想不透柔嘉这样做的道理。况且事无绝对,若真有人陷害长公主,挑拨他与云敖之间的关系,又会是何人所为?还有,此事仍旧有许多疑点,例如云敖被抓,是何人将他营救出来的?
但总归一件,经过近日,往后他对云家的监视要更加密切才是。
柔嘉这厢哭哭啼啼的出了御书房大门,见跟着她的宫女方才已被皇帝打发回了慈安宫,只能自行回去,眼泪落的更凶。
她心里憋闷,被皇帝踹了一脚肩上又隐隐作痛。满心委屈无从发泄。回了慈安宫又要去见不喜欢见的人,只觉天空都是黑的,空气都叫人窒息。
她避开了人群,往御花园僻静的一处去,那是她与尉迟凤鸣常常见面之处,虽明知道他不会在,可究竟只有那里能让她烦躁的心安静下来。
谁知路走了一半到了僻静之处,却被人捂着口拦腰拉进了冗长宫道一侧的窄巷里。窄巷尽头是紧闭的一扇木门,门边放着一口注满水的大缸,门两侧还有凹进墙内约各一步的距离,最适合藏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解围
柔嘉惊恐的挣扎了几下,随即感觉到身后那人熟悉的气息,便柔顺安静了下来。被强制着带入了巷尽头可以藏身的墙壁凹陷处。
背部靠着冰冷的宫墙,身前那结实的胸膛却是温暖的,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让她将委屈都忘了,只剩下羞涩。
尉迟凤鸣松开捂着她口鼻的手,在背后衣服上蹭了蹭沾上的眼泪,低声严厉的问:“为什么这么做!”
柔嘉尚未注意到尉迟凤鸣语气中的不满,全心只在对他的思念和爱慕之上,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双臂圈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头枕上了他温暖的胸膛:
“什么都别问了,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尉迟凤鸣低头,鼻端充盈着柔嘉发上淡淡的茉莉花头油香气,这个女人对他当真是十分依恋啊。
他的心就有些软了,抬起手臂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但仍旧是问:“是你把云咸宁骗去绑架的吧?”
“嗯。”
“为什么这样做?”
柔嘉闷闷的道:“我只是想为你报仇。”
尉迟凤鸣浓眉挑起,唇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娃娃脸上酒窝却因笑意而出现了:“你说报仇?是指我一败涂地,还是指我现在成了残废?”
这种自暴自弃的语气,让柔嘉心中十分不忍,摇头道:“不,你不是残废,你也没有一败涂地。我只是气不过,看不惯她害了你这样凄惨,自己却能安然度日,我要她尝到什么叫做伤心!我要让她跟我一样揪着心。眼看着在乎的人受伤,甚至是死去!”
柔嘉仰起头,眼眸因为忿恨被点亮:“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做什么官,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跛足,你永远不必觉得自己有不足之处,因为在我眼中你是旷世奇才,你是真正的伟岸男子。伤害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柔嘉如此直言不讳的与他说了这一番话,双颊已染上红霞,眼神却十分的坚定。
尉迟凤鸣双手扶着她双臂,低头望着她哭花了妆容的脸,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无奈。
若是云想容有柔嘉这样的深情就好了。若是柔嘉能有云想容一半的理智和智慧就好了。
人终究是没有完美的。
“算了。你以后不许这样了。他们家你不能动。而且你也不能伤害她。”尉迟凤鸣放开手。
柔嘉心跳露了一拍,脸上瞬间抽浄了血色,惨笑一声。“你还是心疼她?她现在大腹便便,马上就要临盆了,生的却不是你的孩子,你还为了她着想,她害得你丢了官,瘸了腿,你就不恨?你为何不恨她!你为何不将对她的心思用一半在我身上!”
她如此怨恨的话出口,连自己都被满身怨气的自己吓住了。她是端庄的公主,是皇帝的妹妹,是皇家高贵血统的绵延。如何为了一个心不放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让自己如此狼狈。
柔嘉深吸了口气。却滑落更多的泪珠,只觉心如刀绞一般,望着面前的男子,却是如何也放不开满腔缠绵的感情,忘不掉他,放不开他啊!
与其说是气他不爱她。倒不如说是气自己不争气,为何就爱上这样一个人。
柔嘉轻轻地推开尉迟凤鸣,便要沿着宫道离开。谁知刚迈出一步,腕子就被尉迟凤鸣拉住。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只略微用力,她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靠向他,随即他干燥的唇,带着一股属于男子特有的气息落在她的唇上。柔嘉惊愕的张大眼,唇微开,便让他的舌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