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候程水若有些体会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遇上一个丰年为什么能那么高兴了,因为荒年太多啊!
粮食收割毕了,程水若便让人雇来了几辆马车准备将大部分的都运回城去,张管事第二次运回来的粮食都卖的差不多了,不过,他却是没有再去运粮回来,便是望着地里的这些粮食了,这边庄子上是没有储藏粮食的地方的,城里的院子有个小地窖,也装不下多少。
临行之前又去隔壁刘家走了一趟,感谢之余又送了份贺礼,说好了满月的时候来喝满月酒,这才赶着马车队回了城。
官道上尘土飞扬,两旁的庄稼地都被收割的差不多了,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虽然田里的产量不算多高,到底老天爷没有绝了人的活路,今年最艰难的时候已经熬了过去,粮食收割了,一颗心便落了地,明年再说明年的话了。
路上的行人很多,皆是风尘仆仆的,程水若也是一颗心盼着归程,她现下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去做,早就迫不及待了。
“咦!小姐!你瞧!”小环指着城门的方向突然叫道。
程水若也是瞧见了,那边路边站了许多的人,还有许多的官兵,仔细一看,就能瞧见那些人身土穿着的都是官府,前前后后那般多的人,怕是整个豫州城的官员都来了。
这般大的排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程水若纳闷,小环恍然道“莫非今天是知府大人新上任的日子?不是说新官上任都喜欢在秋收之后么?咱们这位知府大人倒是积极。”
前面赶车的那个车夫是白管事,闻言笑着道,“新官上任在秋收之后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任地方官事务繁杂,治理了三年之后便有许多的漏子,新官要上任的时候总是要等前任收了税赋,将衙门里的窟窿补上了才好办事。”
小环瘪瘪嘴道,“白大叔说的客气,怕是要捞最后一笔吧!咱们这儿没什么好捞的,那位又是代理知府,巴不得早点儿扔掉这个烂摊子,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倒是不错,这么急急的赶过来,这三年都是没税赋的,想必是个清官儿。”
程水若闻言笑了笑,“清官儿就好,就怕天下乌鸦一般黑,没税赋了,就有摊派,还有孝敬,各种各样的名头多了去,苦的都是百姓。赶着这秋收的时候来上任,也未必是什么好货色。咱们且瞧着就行,反正日久见人心。”
小环闻言点了点头,白管事沉默不语,前方进城的队伍都不得不绕到别人家的田地里行去,官道上尽数被那此官员给占了去,好在这边的田地都已经收割过了,否则又是件腌臢事儿。
一行人不得不下了马车从官道边绕过去,这一队官员占据了足足一里长的路,一番折腾下来,竟然过了晌午才回到城里。
刚到家门口,张管事便迎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何敏儿,一见到程水若便扑了上来,拉着她的手抱怨道,“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可知道我都在这儿等了你好几天了!”
程水若不由得苦笑,这位女魔头还没走啊!
“咱们进去说话吧,这外面天气热的紧。你脸上有伤,若是晒了太阳怕是会被毁容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女人爱美的天性还是何敏儿难得的体贴,顺从的跟着程水若往屋子里走,正要进门的时候,却是听见了一句让她吃惊的话。
两个从小饭馆儿里吃的醉醺醺的男子摇摇晃晃的从她家门口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抱怨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来当这个知府!他楚怀沙要是敢来,怕是没命回去!老子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程水若愣住,何敏儿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怎么了?”
程水若摇摇头,这关她什么事?不过那个人的官声还算不错,若是来豫州没被人杀死,基本上就是豫州城百姓的福气了吧?毕竟他心里是亏欠着豫州城的百姓的,想必只会做的更多,若是他来当这个知府,程水若可以预料到,自己在这个地方的日子会过的很幸辐,所以,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笑了笑道。
“没事,走吧,进去再说。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我听人给我说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瞧瞧,你竟然还受了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一个人跑了出来。”
第一四四章
程水若不过随口问问,何敏儿的答案却是让她吃了一惊。
“我爹不要我了!把我赶出了家门,我没地方可以去,就只有来找你了。”
再问何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却是不肯说,好在宁家小姐也出来了,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分明。
何敏儿的确是被赶出家门的,与程水若相逢的那一日,她怒斥了那位王爷的儿子,说起来还是她的堂兄弟,只不过帝王家的事情就没那么亲热了,何况公主本来就和这位哥哥不太合得来。
事情自然逃不过驸马爷的耳目,因此何敏儿一回到家里就被驸马爷给关了起来。
那位王爷的儿子大大的丢了脸,心里气愤不过,好容易结交的几个朋友听了她那番话以后面子上虽然都谦让,实际上却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了,便告到了自家老爹跟前。
说起来,这事儿也有那么巧,她那堂兄弟也是打算参加今年的科考的,老王爷一听自家儿子告的状,便哭哭啼啼的往皇帝跟前闹腾去。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皇族之后,生下来便有爵位继承的,能够用心参加科考,便算是很不错很有上进心的事儿了,与自家同年走得近是自然而然的事。本来么,小孩子家拌嘴也算不得什么,可偏偏何敏儿字字句句诛心之论,小孩子家不懂事自然不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当然,公主殿下贤良淑慧,更加不可能教她,必然是有人在背后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