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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闻言不由得有些担忧,刘师爷为了差事忙活的事儿她是知道的,刘家对她一向很不错,这会儿刘师爷若是丢了差事,怕是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她真该早点儿来瞧瞧的。
进了门见到刘夫人,却是发现刘夫人脸色红润,虽然有些疲惫,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儿沮丧的神色,不由得问道,“刘夫人,你看我这是冒昧了,听说你身子不太舒服,早知道我便改日再登门了。”
刘夫人笑道,“冒昧什么?咱们便和一家人一般的亲近,我倒是念叨着你应该近来就会来一趟的,听说我家老爷那位表兄弟的媳妇儿生孩子也是你去帮的忙,偏生我一刻也不得空。”
“这哪儿是身子不舒服啊,是我家老爷重新得了差事,楚大人说了,我家老爷在农事上很是擅长,便提拔了他当了个九品的官儿,如今亲戚朋友听说了,都是来贺,还有不少的官夫人请我去喝茶。这事儿吧,推也不好推,索性将几家不得不去的地方去了,便称病在家里,我家老爷说了,这事儿还是收敛些的好,他毕竟不是正道得来的官位,楚大人的身份也是有些尴尬,怕是被人诟病呢。”
程水若闻言才知道刘家的变化,连忙向刘夫人道喜,“这事儿我这会儿才知道呢!这可好,刘师爷,不对,如今该叫刘大人了,得了官位,也算是修成了正果,不管日后知府大人怎么换,总是离不了下面办事的。不过低调些也好,我第一次听说楚大人要来做知府,便是听人骂他才知道的。”
刘夫人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喜不自胜的理了理发鬓,又重新整了神色才抬起头来,“今年的收成如何?我听说你在码头上又开了间铺子,如今不少太太都在跟我说你能耐,有好几个都问我你中意什么样的人家,好几位说是家中有侄子要与你说亲。我便道是你已定了亲,你不会怪我耽误了你的婚事吧?”
程水若闻言很是感激的道,“怎么会?这事还真得多谢刘夫人了。”
刘夫人道,“你还是要仔细些,这次洪水过后,不少人家都破败了,故里被水冲的干干净,再瞧着你一个孤身女子又有大把的家产,必然是想要算计的。”
程水若嗯了一声,何敏儿在一边坐了半晌早就不耐了,闻言便道,“谁敢来?没王法了么?我让……”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如今无所依靠,又住了嘴。
刘夫人闻言笑笑道,“男人是女人的天,没男人的女人便是没主的畜生一般,休要怪我说的难听,凡是多个打算总是好的。”
何敏儿瘪瘪嘴,程水若便将自己的一份打算说了出来,“我在码头开了那间铺子,如今弄下来手上的钱便花了个精光,如今想要将生意做起来却是有些不容易了,刘夫人,你瞧瞧,看能不能拿点儿私房出来,这份生意我瞧着虽赚不了什么,却也比将钱放在家里生霉来的好。”
刘夫人闻言便道,“这怎么行?”她是知道的,程水若那个小饭馆儿都开张了,说什么要做起来不容易?摆明了是想拉她一起入伙赚钱,却想了想道,“不过,你若是确实差钱,我便去替你求求那几位夫人,她们手边的钱财都是极多的,放在家里也不是个法子。”
程水若虽不想拉多少人进来,刘夫人做事却是一向思虑谨慎的,她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她的道理,就是赚的少了有些肉疼,却是求了个安心,笑笑道,“那可好,我还寻思着能不能把隔壁的房子租下来做个车马店或者临时的货仓呢。不过,刘夫人也出些钱吧,店由您管着,那几位夫人我不太熟悉,您却是经常走动的,她们也大可派人去看着,这样大家都放心些。”
刘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那几位虽然有些贪了,让她们正大光明的吃上一份,有她的钱在里面,也不怕她们就这么欺了程水若的东西去,这才笑着应了。
这店是程水若临时起意要分给刘夫人一份的,本是想让他们日子好过些,却没想到割了一大块肉出来,她的余钱本来就不多,看这样子,还得再想想其他生财的路子。
寻思着刘师爷如今既然去管了农事,自家做的那几样东西却是不用自己再麻烦了,镰刀估计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到时候送过来,趁着秋收还没收尾的时候试试到底好用不好用,至于那个东西,则要着急点儿赶出来了,回去赶紧再想想用什么法子替代那些东西才行。
又闲话了几句,莫过于近些日子官场上发生的一些事儿,还有豫州城发生的一些事儿,都是些老旧闻了,这地方不大,人也不算多,只是那些人都是程水若不太认识的,这些官太太,官大人到底有多大,有多能耐,程水若也没个形象的认识,听了便忘记,刘夫人见她兴趣不大,唯有笑笑住了嘴,道。
“过些日子我方便出门了,你那边也得了空,我便带你四处走走,你既然在这儿安了家,又与那些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总是要认识一下才方便的。”
这个与程水若安心搞生产的计划有些违背,不过她总是要与人来往,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把什么东西都弄出来了,想了想,还是应了,毕竟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那些台面上的大人物其实好伺候,而这些底层的官员官夫人却是架子最大的,就像楚怀沙来了这一亩三分地,这些官员一样不买他的账,即便他如今简在帝心。
从刘家辞了出来,何敏儿依旧对程水若为何要将自家的店铺利润让给别人表示非常的不解,小环不得不耐心的仔仔细细的给她解释,说了半晌,她也不太明白,只气呼呼的道,“我就不信收拾不了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