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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天压的很低,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雪,今冬下了两场了,若是上一场雪未来得及将那些地里的害虫给冻死,那么这一场足以预示着明年的大丰收。
河道,修的很牢固,他可以放心,小作坊也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今年应该可以过一个安稳年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年轻男子突然笑了出来,“修路知府,这名头倒是不错。”
“瞧!我便说楚大人一定会喜欢这个绰号吧?”一道洋洋得意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楚怀沙抬起头一看,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着青色棉袄的女子从车上跳下来,脑袋上带着一个形状颇为可笑的帽子,手上还带着一个诺大的手套,脚上则是一双牛皮包裹的棉靴,跟他脚上这一双一模一样,因站的远,是瞧不清人样子的,却是听声音便能知道她一定是笑颊如花。
“何姑娘有礼了。”楚怀沙点头笑笑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来这里?”
何敏儿笑着道,“还不是姐姐说这么冷的天,听说这边依旧在开工,所以一定要过来瞧瞧。我便寻思着楚大人一定也会来的,没想到你不光来了,还听到了那个传言。我们还在偷偷的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程水若从车厢里钻出来,包裹的跟何敏儿一模一样,不过,显然她比何敏儿更加的怕冷,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道,“在外面说什么话,赶紧进去吧,我的小姑奶奶,可冷死我了。”
一张脸冻的红彤彤的,下地便不停的跺脚,怀里揣着个小火炉也不能解掉寒意,今儿个哪儿是她非要来?
实在是熬不过何敏儿的请求,她明知道楚怀沙看见今天下雪,一定会担心这边的情况,而何敏儿却是以要过来瞧瞧这边的饭食不知道够不够为由,逼得她非跟着过来不可,要知道,她现在承包了这个工地的伙食团,虽然赚的不多,好歹也是个进项,要是让这边的人饿着了,那可不好交代。
依照程水若的观念来看,做好事,只要尽力就行了,她现在又不像当初的单枪匹马,犯不着到这儿来赚名誉,不过,何敏儿自个儿来的话,她又不放心,于是就跟过来当电灯泡了,还发誓要当一千瓦的那种。
……
何敏儿闻言连忙道,“对对!咱们进去说话吧!姐姐怕冷,楚大人的脸也冻成这模样了,哎,楚大人,这棉衣穿着暖和么?这可是我姐姐专门让人做的,若是不行,便再让人做一件。”
程水若直想翻白眼,容不下何敏儿一下智商降低到负数,拉着她便往里走,楚怀沙也被这话问的有些尴尬,瞧见程水若更尴尬,不由得摇摇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小环笑嘻嘻的从后面跟上来道,“楚大人别往心具去,何小姐最是喜欢开玩笑来着。”
楚怀沙连忙摇摇头道,“我怎么会往心里去?这衣裳本就是程姑娘请人送过来的,楚某人受人恩惠,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其他?至于何小姐,她为豫州的父老做了这般多的事,在下自然知道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小环见楚怀沙依旧糊涂着,寻思着糊涂也是好事,索性也不解释,笑嘻嘻的请楚怀沙进去说话。
两人进门的时候,程水若已经拉着何敏儿在火炉边烤上了,工地上做饭的人尽数都是从她铺子上心练出来的,一干人正在忙碌,看见她来了,只是腾了地方给她坐着,知道她不喜人迎风拍马,只要活干的好了,便有的赏钱拿。
程水若抬起头笑着对楚怀沙道,“楚大人别介意,我便是这畏冷的性子,在外面一刻都多呆不了。赶紧坐着歇歇吧,我瞧您怕是在这儿干了一上午的活吧?”
楚怀沙闻言笑笑,他的脸有些泛红,不是冷的,而是热的,低声道,“我本以为今天下雪,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再过几天便是小年了,到时候更没人干活,若是在年前不能将这些事情收拾妥当,怕是明年一开年那些老人别想搬进来。没想到来了以后,却发现人一点儿都不比平日里的少。”
程水若闻言点点头,正要开口,何敏儿惊呼道,“楚大人,您还没吃过午饭?那怎么行?我去帮你要些饭菜过来!”说着便跳起来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程水若给小环使了个眼色,小环笑着施了个礼跟了上去,待到小环一走,程水若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楚怀沙两个人,若是不说话,这感觉也未免太奇怪了些,想了想,那件事也不该瞒着眼前这一位,“楚大人可曾听说过最近一段时间有个流言?”
楚怀沙也正觉得屋子里只剩下孤男寡女的有些不妥当,想找个借口退出去,没想到程水若开口,他却是不好走了,凝眉问道,“什么流言?”
程水若道,“我依稀有听到有人在传言,说何小姐是圣上赐婚给镇北将军的,如今离婚期还有三个月光景,不在京城守着,却是跑到了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如今竟然四处为大人募集善款,不知是何缘故。”
楚怀沙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厉声道,“是谁在背后如此胡说八道?”
程水若摆摆手道,“我便是觉得奇怪,本来以为当初在庄子上的时候得罪了一位乡村野妇,是她闹腾出来的,后来又派人打听了一下,却是发现这流言竟然来自京城。所以,我才特地问大人一声,看大人知道此事与否?”
楚怀沙摇头,露出不解的神色,程水若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不过,此事干系重大,若是真有这样的流言,伤害的人就是何敏儿了,反正他是一个名声扫地的官儿,根本不在乎这些,不过,这种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