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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府里的人本就在年前两个月少有与外界的接触了,到了现在,更是冷清的可怕,将府里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打发到前院,后院之中除了两个与藏宁公主贴心的丫头以外,谁也不准进去。
而驸马爷也是整天在花厅里喝酒,叫来小唱整日的依依呀呀。
府里的人都急呀,小姐如今在宫里幽禁着,不准外人探视,也传不出任何消息来,而这两位为人父母的,一位貌似除了伤心便没有别的举动了,而另一位则是更离谱,花天酒地,感情自家闺女被关在宫里,他很开心似的。
对于自家夫婿的举动,藏宁公主显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便是在这种寒冬里,披了件厚厚的貂皮披风,抱着暖炉,却是偎依在院子里的亭子中,身边两个侍女则是不时的往公主身前身后的炉子里添炭,只是这举动不过是徒劳罢了,任凭她们放了再多的炉子,自己也觉得浑身上下暖烘烘的了,却怎么也无法让藏宁公主的脸上添上一丝红晕。
郑公公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公主殿下靠在栏杆上,苍白的脸色,头发也只是微微的束着,身上的白色披风只让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说起来,公主殿下并不算多漂亮,只是她在皇族之中是公认的聪明有才华,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聪明和才华,让她的一双眼睛总是格外的吸引人,上了年纪以后更是睿智的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这会儿藏宁公主的眼神是涣散的,没有了往昔的神采,不光如此,原本发福的的身体如今瘦了好大一圈,像是大病了一场,风一过,便不由得让人担心她是否会被吹走。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藏宁公主突然一阵惊慌,拔高了声音问道,“是敏儿回来了吗?”
郑公公一惊,身边领路的宫女低声道,“公主殿下最近都是这样子,一听见来人,便要问是不是小姐回来了。”
郑公公不敢怠慢,连忙尖着嗓子叫道,“殿下,是奴才,皇上听说您病了,让奴才来瞧瞧您。”
藏宁公主涣散的眼神刹那间收了回来,却是锐利起来,转过头,冷冷的瞧了郑公公一眼,“他是让你来瞧我死了没有吧?”
郑公公闻言连忙道,“公主殿下,您切切不可这么说,皇上日夜都挂念这您,一听说您生病了,便让太医院派太医过来替您瞧病。奴才这是替皇上给殿下送些补品过来。”
藏宁公主冷哼一声道,“不必了!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死了早些送敏儿下来陪我就是,其他的事我也不敢多想。”
郑公公道,“殿下,您何必如此呢?皇上有些事也是不得已的。”
藏宁公主闻言冷笑道,“他让你来瞧我们夫妻是不是不合,这是不得已?他让你来瞧,我为什么还不进宫去求他,这是不得已?有些事,别以为做了没人知道,他那点儿手段还是我教的,即便是如今见长了,也不过如此!”
“滚!我死了也不用他来操心!”一口气说完这般多的话,藏宁公主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两位宫女急急忙忙的上去端茶的端茶,拍背的拍背,那太监见状无奈,旁边的宫女只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郑公公,您还是先回去吧!”
第一五六章
在焦急的等待中,日子便过的很慢很慢,而忙碌着的人,对是嫌弃这日子为何过的这般快,不论如何,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元宵夜已经过去了。
十六开始恢复早朝,朝堂上,果然有人参了楚怀沙一本,这一本定了楚怀沙十条罪状,条条皆是杀头大罪,不过,豫州城寥寥可数的几家人近日来的活动还是见到了一定的成效,在广撒银子的情况下,朝廷上的声音虽然依旧是一面倒,却是有人提出了些无伤大雅的提议——既然楚怀沙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十条罪名里有七八条都是真真切切的,还有两三条,是不是也证实一下?确认一下?毕竟这剩下的两三条罪名对于整个国家来说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何况,证据确凿对于楚怀沙的判罚会更有说服力一些,而不是胡乱拼凑出来的十条罪名。
不管这个提议是不是有些奇怪,至少大家站的立场是空前的一致,这种事在朝堂上是难得一见的,可谓是今年的开门红啊。
新年的第一次早朝,一般官员们都喜欢挑些无伤大雅,不会引起争议的话题来讨论,象征着来年的一帆风顺,大家合作愉快,虽然实际上后来一样会斗的头破血流,不过,这种传统还是要发扬的。
反正,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这个提议空前绝后的通过了,连皇帝也是暧昧的不置一词。并且,朝廷又派出了专案小组,到豫州城来调查取证,看楚怀沙官商勾结,积压民脂民膏的事实,也顺便要打压一下地方的恶势力,杜绝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豫州城的知府接任者,大家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出来讨论,豫州城的军事地位不容小窥,不过,也不用争朝夕,第一天不会有谁自讨没趣的,而这个地方牧守一方的官员,不吵上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能吵出个结果来,也不差这么一天不是?
官员出行自然有官员的规矩,这一行别瞧着快马一日一夜就能到,真个让这些官员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到不了地头,因此,这边消息一传出来,豫州城便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现在怎么办?”数十个商户们集中在一起,坐在茶楼上愁眉苦脸。
有人道,“能怎么办?咱们的签下的契约不能做不出来吧?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赔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