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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即便全数会水,能比得过那些常年生活在海上,将大海当做自己家的人么?休要说,咱们要找向导,要找船只,这一行,咱们根本不熟悉,上了船便是到了别人的地头,谁也不知道那人是好是歹,别说是货物,咱们谁也闹不准能不能全尸回来!”
“好吧,即便是诸位夫人有办法找到可靠船只和可靠的向导,这些家丁能在水上与人砍杀么?夫人随便挑几个人出来,便搭上两条舢板,让他们在上面打一架试试!”
“海上的风险远远不只这些,还有龙卷风,还有海啸,还有很多很多的意外,这其中的风险若非大到了让人恐惧的地步,怕是早就人人都可以出海去了,就跟咱们豫州城到京城一般,咱们这儿的东西在京城能卖出什么样的价钱?又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利润?”
程水若将海上形容的如此危险,众人都闻之色变,黄夫人道,“咱们就不能雇些当地的管事来用么?若是真的那么危险,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乐不思彼的前仆后继?”
这位黄夫人真不愧是当官的夫人,脑子动的那般灵活,程水若知道对于这些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夫人们要说明这些问题,不用惨重的代价是没办法说服的,反正她该劝的话已经劝了,她们若是不以为然的只看见其中的利润就一头热血的扑进去,她也拉不住不是?
反正这次的生意绝不会亏本,程水若笃定,商人们还是有一部分谨慎的天性在的,就让他们去撞的头破血流好了,她不怕他们撞的头破血流,只怕他们不贪图其中的利益,就在海边儿贩贩东西就满足了,这样可对她的计划不太有利,只有这些人的贪婪足够的重,才能将他们绑住了,这样他们才能意识到她那个提议的重要性!
程水若笑了笑,不再反驳,只是道,“其实也无妨,只要到海边儿去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那些出过海的人说道说道他们的故事,必然能听出其中的一些东西了。想来夫人的思虑是稳妥的,下面的人办事只要谨慎些,便不会出什么问题。”
……
与这些官夫人们说毕了话,程水若这才与刘夫人退了出来,各自奔向自家忙碌的地方。
藏宁公主与驸马爷是靠不住的了,求人不如求己,没有了那姓戴的,本地的商户必然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混乱,当海上的贸易盛行起来的时候,本地的富户格局势必会被打乱重新洗牌,她本是不打算参合进去的,小富即安,钱多了反而容易招人惦记。
可这一刻,她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了,楚怀沙在,她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一步步的稳固自己在本地的根基,可如今楚怀沙能不能保住是个大问题,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她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必须趁着这一段混乱的时间建立起自己在当地的势力来,站稳了脚跟,至少,不能让别人轻易的就可以将她给专政了!
回到家中,张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后在门口了,瞧见程水若过来,急步走上来道,“小姐回来了,人已经是召集到了,咱们可以过去了。”
程水若点了点头,钻进马车内,张扬亲自坐上车夫的位置,挥动马鞭,将马车往城外驶去。
夕阳懒洋洋的,春风还不够温暖,地上树梢的嫩绿色却是提醒着所有的人,春天已经到了,今天的春天来的特别早!
马车在城外的小院里停了下来,还是这座院子,其中蓄养着的家丁却变成了一个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此刻正等在院子中整整齐齐的站列着,共计有五十名,个个身强体壮,不经意的看过去,这些身着普通布衣的男子竟然面上带着几分杀气。
白管事垂首而立,瞧见程水若过来,将怀中的书信掏出来,递了上来道,“小姐,这是少爷的亲笔函,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小姐。”
……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白恺轻描淡写的描绘了一下他在军中的情况,又道是这些人都是豫州城出生的士兵,如今服役期满,家中却是被水患给毁了个干干净净,没有地方可去,程水若想要人,他瞧着都是乡亲旧识的份上,便举荐了他们过来,又拜托程水若定要好好照顾这些人,这些人皆是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同僚。
程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抬起头瞧着眼前这些服役毕了的人,这两年整个国家虽然没有大的战事,小事却是不断,白恺说是出生入死,如今的官衔也是升了三阶,那便是真正的出生入死了。
这个时代的兵役和现代的不太一样,是每年每户农家都需要派男丁服役一段时间的,唯有独子例外,因此,这些人退下来以后便面临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无处可去,唯有去给人干力气活养活自己,程水若的需求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打长工的机会。
没想到军中的情况是这样,程水若不由得后悔当初自己要的人要的太少了,白恺她是信的过的,整个白家都是厚道之人,值得相交,而这些人,便是以后她维护自己安全的基石,想到如今再去要人有些不妥当,程水若唯有安慰自己贪多嚼不烂,等将这些人给收服了再说其他的事儿了。
目光在每一个脸上打量过去,五十人都有些不安,他们知道是来为一位小姐干活的,却是不知道这位小姐竟然会亲自见他们,在他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前,还有些微微的不安,不过白恺的为人在军中有口皆碑,既然这位小姐救过白家人的性命,那便该是妥当的。
只是,这位小姐也太怪异了点儿,哪儿有千金小姐跟他们这样的粗人混迹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