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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沙道,“我本就是贫家出生,哪儿需耍什么人伺候?什么农活我都是能干的,倒是那位小姐,程姑娘不妨去瞧瞧她那手,细皮嫩肉的,哪儿是做什么活的人?”
说话的时候可怜巴巴的,语与中却具有些嫌弃的样子,恨不得就要求程水若将人带走了,却是又不太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请求来,毕竟这是私事,不像是他之前的公务,他可以厚着脸皮来干。
程水若勾了勾嘴角,忍住笑意,却是瞧见楚怀沙手上果真有些茧子,这是常年累月干活磨出来的,若是不干活了就会慢慢的消盘,不过,这显然在楚怀沙身上看不见消盘的影子,依旧是厚厚的茧子,显示出主人常年的劳作。
不得不说,楚怀沙总是能够让程水若出乎意料,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书生哪儿有什么干活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弱不禁风的身材,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
“既然这人给你留在这儿是添麻烦的,我那儿正好缺个帮忙算账的,她识字吧?”程水若眼带笑意地问道,“大家闺秀,合该都是识字的。”
楚怀沙点点头,连忙道,“自然是识字的,偶尔她还帮我抄些书稿,识字算账,字也是写的极为娟秀的,刺绣做饭,什么活都会做,人也勤快……”
楚怀沙忙不迭的推销着,他话还没说完,程水若便忍不住咯咯咯的大笑了起来,笑的楚怀沙摸摸鼻子,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好笑,门外的那个女孩子虽然听见了里面的笑声,却是半分好奇也没有的仔细的伺候着那些菜。
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程水若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问题,要知道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花样的年华,对什么事都会有一点点的感兴起的,特别是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若非这个女孩子死气沉沉的对外界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那就是她故意做出这副模样来。
“那大人将她唤进来,我可要考考她,若是她没有大人说的那般好,我可不要!”程水若笑着道。
楚怀沙哪儿知道程水若心头想的是什么,只道是但凡年轻的女孩子总是会有些古怪的想法,特别像程水若这样的女孩午,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老气横秋的样子,偶尔活泼些,却也是可爱的。
笑着道,“程姑娘见了便知道好了。”禅果便寺至门口去大声唤道,“紫鹃姑娘,请你进来一下。”
紫鹃闻言站起身来,手在身上的衣裳两侧擦了擦,又理了理头发,这才飞快的走过来,走的虽快,却是脚尖先着地,看着有种格外的轻盈感,也听不见那种沉重的脚步声,走进门来还是恭敬的先向两人行礼,这才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楚怀沙道,“我说了你不用叫我老爷了,这会儿把你叫过来,是想与你介绍一下这位程姑娘,要知道本官实在不太方便将你一个大姑娘带在身边,你今儿个便随着这程姑娘去吧。”
紫鹃抬头望了程水若一眼,又望向楚怀沙,皱眉道,“老爷,您这也是不要奴婢了么?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楚怀沙摆摆手道,“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我早就说过,看得出你是大家出生,跟着我是委屈了,跟着程姑娘虽然没什么其他的好处,却是可以让你吃饱饭不再受人欺负,也绝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至于报恩一说,还是罢了吧,我现在是连自己一张嘴都填不饱,实在没什么能力来多养活一个人了,紫鹃姑娘,你就听我一句吧。”
紫鹃望着楚怀沙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共坐省,“大人不乐意收留奴婢直说便是,奴婢也不是会赖着不走的人,何必寻个这样的由头?便是说大人一个堂堂知府连饭都吃不起了,满天下的人谁会相信。”说完瞪了楚怀沙一眼,又瞥着程水若道,“至于这位程姑娘与紫鹃非亲非故,又何必照应我这样的孤女?还是免了吧,大人放我自生自灭去,省的他日又被人嫌弃。”
……
程水若早就知道人家姑娘铁定不乐意,不过,要是放任不管,这天下间的男人都会跟她过不去,虽然,眼下这位姑娘明显就是在无理取闹,笑笑道,“在紫鹃姑娘眼里,我程水若便是这样的人么?说来你我还未曾认识,我程水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做得到的。”
“程水若?”紫鹃的神情有一刹那的失神,很快就恢复了,这并没有逃过程水若的眼睛,“怎么?你听说过我?”
紫鹃的眼光在楚怀沙和程水若之间徘徊,笑的有些假,“听说过!程姑娘的大名自然是听说过的。”
程水若摸摸自己的脸蛋,很是有些纠结,禁怀沙只将求救的眼神抛过来,显然是对这样的女子很没办法,他一直是个拿女人没什么办法的人,除非犯到了他的底线,否则都会一再的忍让,程水若摇摇头,指着紫鹃道,“你以后,就跟我混了。楚大人没那功夫照顾你,在这豫州城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便是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了,屁股后面还拖着上百的老人要供养,你要报恩的话,就别寻思着住在这儿了,还不如跟我去多挣点儿钱来支援下你的恩人。要留在这儿,不是报恩,而是报仇了!”
报仇那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紫鹃的脸扭曲了一下,盯着程水若的眼睛道,“那我也可以干活养活我自己,做做刺绣,纺纱织布,做饭洗衣,能做的总是很多,总比跟你一个歌姬走,自贬身份来的好。”
“紫鹃!”楚怀沙听见这话,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他本是指望能好好的跟紫鹃说,却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程水若的过往,这会儿竟然当着他这个主人的面直接打客人的脸,不光他面子过不去,心里也是非常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