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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程水若道,“程姑娘说的是,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我进去收拾些东西,再上街上买些香烛组钱,便去善堂的那个衣冠冢祭拜一下何姑娘,顺便我也去瞧瞧善堂的那些老人们。”
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间走,过了一会儿功夫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一件难得的体面衣裳,又拎了个篮子走出来,程水若正要起身,身边一直站着的紫鹃就凑了上去道,“我瞧瞧大人都带了什么太西?祭祀的时候可是有很多规矩的。”
程水若闻言突然想到一件事,伸手将桌子上的那些点心往自家拎过来的篮子里放,“敏儿生前最爱吃我做的这些点心,楚大人就割爱吧。”
收拾好了以后,两人走出门,紫鹃悄无声且的跟了上来,程水若回头瞧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径自跟着楚怀沙尖买祭拜的香烛纸钱。
……
何敏儿的墓园如今每天都有人打扫,整整齐齐的栽种着许多的长青的树木,高大的墓碑上铭刻着这位皇族之女短暂却又高尚的一生,整个墓园不大,却是让人感受到这儿的人对何敏儿的敬重。
楚怀沙的手在墓碑上抚过,翻过来欣喜的道,“一点儿灰都没有,我便说这人是最记情的,她为了人做了许多的事,便有人会一直记得她的。”顿了顿,又感慨道,“这墓园虽小了些,却是很不错,看的出修建的人用了心思的。”
程水若扯了扯嘴角,没有想领功的意思,旁边的紫鹃却是冷笑道,“不过是安抚人心罢了,死了的人终究是无主的野鬼,魂魄只能在这世间一直飘荡,无法重新投入轮回。”
楚怀沙皱眉,程水若挑了挑眉,“你这么哀怨做什么,一直飘荡的魂魄又不是你。尖酸刻薄并不能代表你有学识,能安抚人心就不错了,难不成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紫鹃的眼中闪过一抹难解的光彩,撅撅嘴道,“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我有个妹妹就是这么死掉的,她生前许下婚约的男人和她为之而死的男人都不肯娶她过门,身前再大的富贵,身后都是过眼云烟。即便是旁人记得她的好又如何?依旧解决不了她当下的共恼。”
程水若的眉头皱了起来,总觉得紫鹃像是有所指,不由得道,“你想的太多了!”顿了顿,不由地问道,“紫鹃姑娘瞧着像是宫里面出来的人呢?”
紫鹃眨眨眼道,“我?哪儿有那个福分?”
程水若笑,“那就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这么傻,好好订婚的夫婿不要,偏生要为了别的男人去死,这不是犯傻是什么?便是我一个歌姬出生,也知道做人要从一而终,否则便是大大的不对。也难怪那两个男人都不肯要她了!紫鹃姑娘想是读过《烈女传》的,这做女人的道理合该是比我明白吧?这种人,便是在阴间徘徊不去,永远不能回到轮回也是活该的!”
紫鹃闻言眉毛一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
程水若笑笑,“别那么激动,紫鹃姑娘!我怎么听这个名字都像不是个小姐的名字呢!”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小姐!”紫鹃叫道。
第一六五章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小姐!”紫鹃叫道,“不过是个命贱的丫头罢了。”
程水若勾了勾嘴角瞥了一眼楚怀沙,她就知道紫鹃的身份绝不简单楚怀沙还真是有替自己招惹麻烦的本事,谁知道收留这个丫头会造成什么后果?她想逼她说出身世来,却又知道她亲口说出来的话未必可信,眼前这一句倒是可以肯定,这丫头虽然有小姐的气度,却是没有小姐的心态。
可见紫鹃绝对是从大户人家里走出来的,这样的人家究竟有多庞大,程水若不知道,只是知道京城藏龙卧虎,随随便便的一个家族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如今又从她嘴里套出了她知道了主人家不想让外面人知道的隐私,所以才会在她病重的时候草草的让人卷了给扔出来,到底是她自己病的还是别人让她病的,这事儿很值得探讨。
她是答应了楚怀沙要收留眼前这个女人,可没保证怎么招呼她,心头觉得越发的不靠谱,想了想,决定将她扔的远远的,尽量少跟人接触比较好。
点着头恍然大悟地笑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最好不过,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程水若不怀好意的笑容让紫鹃莫名的惊慌,扭过头去望着楚怀沙叫道:“大人,她……”
楚怀沙笑笑道,“程姑娘和你开玩笑呢,她是极好心肠的人,你放心跟她去吧,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来与我说。”
事情就这么盖棺定论,不管紫鹃再怎么不乐意,楚怀沙都打定了主意要送她走,紫鹃被程水若拽着惊慌失措的走进了程家门。
走进大门,程水若便拉开嗓子大声唤道,“小环!小环!赶紧出来一下!”
平日里程水若出门的时候她也闹不明白小环到底会出现在家里的哪个地方,因此都是习惯性的进门招呼一声,要是没什么事就自个儿去忙。
“小姐有什么事儿么?”小环从一道小门里钻了出来,程水若看出那是粮油铺子,想必是在那里面对账了。
程水若把紫鹃拉着往身前一推,“这位紫鹃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厨房绣活也是一把罩,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只可惜如今无家可归,便让我给捡了回来你给她安排点儿活干,咱们家不养闲人,看她乐意干什么吧,人家跟咱们青楼出生不一样,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仔细些,可别委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