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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水若又是做的什么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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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两人皆是沉默不语,方白芨道,“水若说了,胡家素来低调,是深明大义的,想要的不过是子孙富贵,沈老板也县个眼光开阔,有大抱负的人。如今广州城的事情闹的这般大了,想要不引起圣上的注意怕是难免,当今圣上也是个有大志向的,两位在这广州城里虽然没做什么恶,却是难免为人所忌讳,不知道两位是如何考虑日后的?”
这话有些不客气,不过,却不得不让他们警醒,他们再怎么有钱有势,也搞不过国家军队,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富可敌国,其他的倒是两说,可钱财招人眼红,如今小户人家不敢怎么样他们,皇帝怕是容不下这样财大气粗之辈,何况还有个马家珠玉在前。
若是换做别人,未必能听得进去程水若的话,毕音这儿天高皇帝远,大家根本就不服管,沈诚和胡家人却某一向谨慎惯了的,闻言对视了一眼,心中道,总是不能让他们散尽家财吧?大不了狡兔三窟么,就是不容于国家,有些让人头疼,中国人毕音有此故土情结的。
胡公子最先拱拱手笑道,“可是程姑娘有什么想法?”
方白芨道,“不是水若有什么想法,是楚大人有些想法,水若的意思是,沈老板不妨过去听听,能做的便做,总是有好处的。自然,具体的在下却是不太了解,此事还要请沈老板走一趟才行。”
这是程水若最终的想法,既然斗不过,那她就退到幕后,沈诚还有胡家人的手段是不缺的,楚怀沙的构思必然失败,存这失败之前,还是别跟他为敌的好,日后少不得有用到楚怀沙的时候,只要沈诚和胡家能有办法成为这件事情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楚怀沙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未必能实行。
这个想法却是跟沈诚的有莫大的分歧,程水若是想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与楚怀沙方便,这摆明了就是帮人帮成习惯了,直要撒手,付出了那么多觉得很不甘心。而沈诚是商人,这事儿摆明了不符合他的利益,其实,在这个时候,他跳出来,帮马家人一把,将楚怀沙推倒,跟马家人站到一起的那些商户自然不得不回过头来寻求他的庇护。
只不过,这个提议是来自程水若的想法,沈诚也不得不考虑,毕竟,他还欠了程水若一个人情。
“我再考虑考虑吧。”沈诚道,“程姑娘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方白芨道,“已经略有好转,我这才敢出门来。她在楚怀沙那里我还真不太放心,话带到了,这便先行离去了,两位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商议一下,在下就此告辞,不送。”
方白芨离开,沈诚望了胡公子一眼,胡公子只是吩咐了让人送方白芨回去便留下来了,显然有话要说,两人送人到二门再缓缓的往回走。
“程姑娘这是做的什么打算?”沈诚道,“我越瞧越迷糊了。”
胡公子一边擦擦额头上被毒辣的太阳晒出来的汗水,一边笑着道,“程姑娘这算盘可打的响亮,却也着实是存为咱们考虑呢。”
“此言何解?”沈诚哦了一声,挑了挑眉道。
胡公子笑道,“咱们广州城的逍遥日子是到头了,以后还具夹起尾巴做人吧。”
动辄不动就是万人群殴,国家的军队还没一户豪门的家丁多,从史上数下来,若非翻身做了皇帝,那便是慢慢的没落下去,能韬光养晦人家,方才能从一次又一次的动荡中生存下来。他们胡家不打算做皇帝,富家翁足矣,所以一直的韬光养晦。
至于沈诚,目光虽然远大也没见他有什么当皇帝的志愿,不过,到底书读的少了点儿,经历的多的也是在海上的生活,在有此事儿上面还瞧不开。
不过,沈诚不失为一个合作的好对象,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胆识过人,又有义气,讲信用,与这样的人合作,你不对他使绊子,他是不会陷害你的,端得是一副耿直心肠。
胡公子和程水若说的道理沈诚其实都明白,不过,依照如今皇朝的能耐,他们最少还有一二十年的消停时光,不由得道,“如今会不会太早了?”
胡公子闻言呵呵笑道,“十年之后会不会太迟了?有此事,不是一天两天修身养性就能做到的。胡家,低调了这么许多年,却是广州城做生意的人人知晓,若是有朝一日,这广州城做生意的人家都不知道胡家,那咱们胡家还会怕谁惦记?”
要将手上的利润尽数让出去,任由谁也想不通,别说是沈诚,便是整日受到胡家老爷子熏陶的胡公子也是一阵阵的肉疼,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沈诚闻言静默了半晌,目光没有焦距的乱瞟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好!我沈诚如今的家当是够我祖孙三代的富贵了,可咱们也不能给子孙种下了祸根儿!钱没了,咱们可以去赚,地盘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年老子不是一无所有!”
沈诚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不由得让胡公子心中佩服不已,也不多话,淡淡地道,“不过,如今这情形,沈老板怕是不太方便直接去见楚大人。”
沈诚也不是不明白,如今程水若的情况还不清楚,至少是在楚怀沙的控制之下的,他们虽然有心要退让一步,可楚怀沙打的什么算盘谁能清楚?程水若先前不也是对楚怀沙那么信任,否则招不来这么多兵丁,可如今程水若都不相信他了,他们自然也不能信。
沈诚并非没有去的胆子,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太妥当罢了,想了想,道,“让茶夫人去一趟好了。摆明了我的立场,她办事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