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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点了点头,这两家人自然不会这么早走,程水若赶他们也是不想跟楚怀沙过多的牵扯,休要说这两家人,连她自己都想走了。
跟楚怀沙相识一场,她能留给他的就只剩下这一次的不为难,却也休想她尽力的帮助。
两人走后,不过三天就传来胡家和沈诚离开广州城的消息,这消息便像是在本来就烧开的油锅里加入了半瓢水,整个儿广州城炸锅了。
人人都巴望着沈诚和胡家人表明态度,广州城的局势其实一直以来都很微妙,马家动手却是动作不大的缘故便是怕沈诚在背后捅刀子,而受制于楚怀沙的那一群人也是瞧在沈诚与马家人的恩怨纠葛上,赌了一把沈诚不会不管。
便是在这个原本该墙倒众人推的时候,沈诚竟然走了,这如何不让人心惊?
这微妙的平衡一被打破,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人自危,虽然马家依旧没有动手,却是不难瞧出,马家不过是在确认沈诚到底是真走还是假走,一旦确认了,动手便是必然。
楚怀沙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算晚,也绝对算不上早,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头脑像是被钝器狠狠的砸了一下,眼前发黑,胸口一闷,喉头一甜,噗的一声,便喷出了一口血来。
旁边的丫头吓的不轻,惊叫道,“大人!”
程水若的院子,顾不得媳妇们的阻拦,身后还有几个。管事跟着追逐,不断的大声叫道,‘大人,你慢点儿!”
楚怀沙还能顾什么,心中只有三个字不停的回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啪的一声推开房门,程水若正靠坐在床上与两个丫头说笑,抬起头来瞧见神情恍惚的楚怀沙,两个丫头惊呼道,“大人”,背后方白芨也闻声赶了过来,瞧着楚怀沙道,“你做什么?有你这样擅闯女子闺房的么?”
外面所有的声音楚怀沙都听不见,所有的人都模糊而恍惚,眼中唯一剩下的便是淡淡的笑着的程水若,只是这一刻,平日里温和的笑容竟然如此的冰冷,刺得他的心发凉。
不由得,他又想起了往日里的那些传言,心如蛇蝎?竟然这许多的事情都是她在做戏吗?
这样做,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程水若摆摆手,对方白芨道,“我与楚大人有话要说,你让他们都回避一下吧。
方白芨闻言有些不乐意,却是瞧见楚怀沙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的脸色,便招呼着丫头管事们离开了,不过,门却是依旧打开的。
“为什么?”楚怀沙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嗓子干涩的几乎要用挤才能挤出来。
瞧见楚怀沙嘴角的一抹血迹,还有那受伤的眼神,程水若心中闪过一抹不忍,咬了咬牙,强自忍了下来,冷着脸道,“咱们终究有这么一天的。”是他楚怀沙先对不住她的!他亲口对她说了他日后的规划,又怎么能怪她做这样的事儿?
她又不是脑残女人,跟他就没几分关系,凭什么他就觉得她该无偿的对他好?
楚怀沙闻言腿一软,连连退后子几步,咚的一声后脑勺撞在门框上,他却是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稳住了身型,脸扭曲了一下,却是做不出任何让他能满意的表情,终究放弃了,道,“应该还弄其他办法的。”
这话是无意识说出来的话,有不甘,有伤心,也有最后的一丝丝的期望,朋友一场,何至于走到了这一步?
程水若一直帮着他,从来没要过什么回报,这一次,这一次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他心心念念的念叨着程水若能在这个时候说服了沈诚和胡家人,眼巴巴的望着,等着,却是万万想不到,等来的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听见楚怀沙这句话,程水若的心也不由得柔软了下来,往好的方面想,楚怀沙是坦荡君子,心中的谋划1即便有可能是未来的敌人,他也是不瞒她的,她这一招釜底抽薪,却是绝了他的一条路,他们毕竟有这么一年的交情了。
强自压下心头的不忍,程水若让自己的心硬朗起来,
“沈诚和胡家人,从今天起,虽然不会帮你,却也不会成为你的拦路石。我虽然给你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可是,只要你能闯过这一关,自然日后便是平坦大道。何况,你总不能事事都指望着我来帮你做吧?楚大人!这本来是你的事儿,我没有义务来帮你的!”
楚怀沙闻言嘴角抽搐了起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喃喃的道,“是啊,你没有义务来帮我的。从豫州城到广州城,楚某人能有这一番作为,还都得多亏了程姑娘的帮助。甚至,楚某人能留下这条性命,若是没了程姑娘,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那我还在期盼什么?呵呵……”
最后一句话楚怀沙是低喃的,不过,由于四周寂静无声,却是清晰的飘到了程水若的耳中。
程水若道,“所以,我对得住你了,你不要做一副怨妇状!”
“你在期盼什么?”门口一道声音插话,方白芨竟然不知道在井么时候冒了出来。
楚怀沙扭过头去,脸色赫然大变,程水若也是不由得不悦的皱了皱眉,楚怀沙这边瞧见方白芨,脸便扭曲了起来,这人的出现,提醒了他程水若前后态度转变的缘故,抬起手指着方白芨道,“是你!对不对?”
方白芨闻言道,“怎么了?难道不是这样?你楚大人一心为国,偏生要身边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葬送了自家老婆不算,连带何姑娘也为了你送了性命,难不成你还想拖着我未婚妻跟她们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