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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奇怪,但看着张惠娘抱着顾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李玉娘不免又怕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昱被张惠娘抱在怀中,虽然平时与这个舅母并不亲近,可听到她一口一个我可怜的云姐儿,可怜的侄儿。不禁心酸难耐,原本这几天一直就在告诉自己要坚强要长大做大人。可这会他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还是在姜淑云葬礼后,李玉娘第一次看到他哭得这么悲痛,象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
在心里想想,也不禁觉得很是心酸。不管哭得有多伤心,多惨烈,可离开的人却仍然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就象姜淑云,就象她姥姥……他们爱着,爱着他们的人总是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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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作者:令狐兮兮
大气权谋,似水柔情,嫁给天下的女人。
第七章用心
在顾昱的号啕大哭声中。张惠娘的哭泣声却渐渐低了下去。在她身后一个女人低声劝慰时,更是神奇地立刻止住了哭泣。
看着她抬起头,用手帕拭着眼角,甚至微微抽着鼻子,可脸上的妆容却仍是精致得近乎完美。
撇了下嘴角,李玉娘上前一步轻轻地拍着顾昱的后背,小心地揸着劝着“张惠娘节哀,莫要伤了身子”的女人。
是个没有见过的女人,很年轻,生得美艳,可神情里却是带了几分让人觉得熟悉的怯意。看起来,不象是下人,难道也是姜家大郎的妾?
这想一想,她不禁下意识地把目光扫向后面,这才在一群女人里看到不怎么显眼的兰香。似乎是觉察到她的注视,兰香抬起头来,看了李玉娘一眼就低下头去,仍是一幅谦卑到骨子里的模样。让李玉娘原本想微笑的嘴角僵住。
听到一声轻咳,她忙收敛心神,转目对上张惠娘略带轻蔑的审视目光,她礼貌地施了一礼。“张娘子,来得唐突,失礼之处还请娘子见要见怪。”
冷眼看她,张惠娘挥了挥手,“奶娘,把昱哥儿带到崇儿院里。”
正在哭泣的顾昱猛地抬头,有些受惊地瞪着走过来的婆子。
知道这刚才就觉面目冷森的婆子是张惠娘的奶娘,李玉娘虽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施礼道:“我们家昱哥儿就劳烦妈妈多照顾了。”
见顾昱仍是有些怯怯的抬头看她,李玉娘便微笑着推了下他的肩膀。张惠娘一直冷眼年头,在顾昱走出花厅时,才低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径直坐在主位上,略低了头,用手帕擦着手指上的戒指宝石戒面。
知道这是下马威,李玉娘牵了下嘴角,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一时之间,花厅里静得只能听到轻浅的呼吸声。
抬眼瞥了一眼,张惠娘掀了掀眉,原本跟在她身后的艳妆女子便立刻哼了一声,斜睨着李玉娘哼道:“我还当顾家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知道分寸,通晓整理的呢!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没规矩的人,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没主人在身边,就连尊卑之分都不知道了!”
之前就想到大概会有这么一出。李玉娘也不恼,反倒微微一笑,回握了下靠过来的可儿的手,她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道:“叫这位姐姐见笑了。不过,姐姐有所不知,之前,我家娘子已经还了我们的自由之身。如今,玉娘已经算不上是顾家的人。所以,姐姐不要误会了我们的身份……”不要再把我当成卑微的妾婢,也不要再把我看成可以左右摆布的玩偶。
她隐含笑意的直视目光让那艳妆女子一愕,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张惠娘。
张惠娘慢慢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李玉娘,“哧”地一声笑出来,“这话说的!照你这话,是想告诉咱们,你不是顾家忠心可佳的妾婢,而是千里送孤的义士吧?莫不是想让咱们姜家上下都承你的恩情,把你当成贵宾来款待吧?”
“玉娘不敢,”李玉娘笑了下,平声回道:“娘子临终之前。我答应了她一定会把昱哥儿送到泉州姜家。我虽然是一介弱质女流,可也知道什么是一诺千金,不敢还奢求着张娘子的感激。”
“是吗?原来是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啊!”张惠娘嘲笑地瞥了她一眼,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就不好辱了你的义名了。掩了嘴,她笑道:“原来我还叫人准备了谢金呢!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太过小人了,竟想用这些腌臜东西污辱了义士,真是太不应该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两个婢女手中捧着的小盒,李玉娘咽了下口水,想到可能失去了能拿到手的盘缠。就觉得肉疼。在心里低叹,她抬起头迎上张惠娘的嘲弄目光,笑道:“多谢娘子的好意了,玉娘愧不敢当,娘子还是收起来吧!”
“既然你这个义士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这些钱收起了。只是,”她看着李玉娘,勾起一抹浅笑,“当然了,义士怎么会为钱这种小事后悔呢?”
是呀是呀!不后悔,绝不后悔……李玉娘用指甲扣了掌心一下,晚上继续保持坦然的笑容。
张惠娘冷笑了一声,也不看她,“兰香,叫人备上一桌酒席,你就作陪,好好为这位义士饯行吧!”
这……就算完了?李玉娘皱了下眉,在张惠娘站起身时猛地出声:“娘子请留步,”看张惠娘回过头来。李玉娘抿了下唇,缓了下才问道:“杭州那边的事,娘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知……”姜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既然有人来报丧,张惠娘又一句正事都不问,那就是对杭州发生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到底有没有打官司的意思呢?还是想就这么放过顾润那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