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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娘侧过身。让了两个女人走过去。笑着迎上前喊了一声,正笑着把钱袋往怀里揣的蒲安抬起头看到她,怔了下才“啊”的一声:“昨天那个找张家的……”勾起唇,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似乎是在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来”似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对于女人来说,宝石总是有着别样的诱惑,如果能买到超值的宝石,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吧?
李玉娘笑笑,只当没有看到他嘴角的那一抹奸商似的笑意。反正眼前这个少年连指路这样的小事都可以用来收取报酬了,那她也不必掩饰骨子里对钱财的渴望,再做扭捏之态。“蒲小哥儿,你手上可还有成色好的宝石?不妨拿来一观。”
蒲安一笑,下巴抬得很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只要娘子手里有银子,想要什么样的宝石我都能给你弄到。”说着,回头招了招手,远远地躲在一堆大木箱后的一个半大小子就跑了过来。神情警惕地看了李玉娘一眼,才快速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
蒲安接过盒子,轻咳了一声,故作神秘地冲着李玉娘悄声道:“娘子可要看仔细了,这样的宝石就是泉州城里也是少见的。”说着,把盒子打开一条缝,在李玉娘凑近时又快速地合上,抬眼瞪着李玉娘道:“娘子不会只是看个热闹,根本没钱买吧?”
眼角抽跳了一下,李玉娘有些气恼地瞪着这个好象掉进钱眼儿里的少年。“小哥儿放心,只要是东西好,又价钱合理,自然有得商量。我也不是那种没事瞎捣乱的人。”
蒲安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李玉娘一眼,这才嗯了一声打开盒子。在他这么一番做势后,连可儿都情不自禁地凑近,想看看他这么郑重其事介绍来的宝石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巧精美的盒子里,铺着上好的缎子,深蓝色的,似一汪蓝水。有那么一会儿,李玉娘几乎以为是看到了天鹅绒。就象那些卖饰品的柜台。永远用各色天鹅绒做底衬一样,深蓝的缎子上放着一排闪烁着光泽的宝石。
眯起了眼,李玉娘看了又看,突然伸出手,就在她快要碰到盒子的一刹那儿,蒲安突然手一合,要不然她缩得快,几乎就被夹到手指。
没好气地翻了下眼皮,李玉娘睨着蒲安道:“小哥儿,我就算是要买,也得看清楚了买吧?你要是连看都不让我看,谁知道你这宝石是真是假?”
“什么真假啊?你这娘子莫不是珠宝商人出身!还敢说我的宝石是真是假?”蒲安撇着嘴,一副看轻人的表情。
李玉娘被他看得哭笑不得,忍着气道:“我倒不是珠宝商,可我倒是知道不管买什么都得看清楚了货才能往外掏银子的道理。要是小哥儿不让我仔细看清楚了,那就算了……”说完,便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蒲安看了,反倒笑起来,“既然是这样,那我让你看清楚了就是。不过,我话说得难听,娘子以前怕是没见过什么好宝石吧?可别好我的好东西当成破烂石头看走了眼。”
李玉娘笑笑,也不争辩。在蒲安又打开盒子时小心用他递过来的一只小镊子夹起了一颗红色的宝石。从前见过人鉴定宝石,总是那样对着灯光细细审视。她就学着样儿举起来对着太阳放在眼前看。
被蒲安说对了,她是没见过太多的好宝石。不论是前世今生,贵重的宝石都不是她所能拥有的。王香萃输给她的那只戒指,勉强能算得上是她的第一颗宝石。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举着这颗折射着光芒的宝石,越看就越有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啊!想起来了,分明就是小时候拿着玻璃球对着太阳晃出玻璃花时的那种感觉。有些吃惊地垂下手,她怔怔地看着一直紧盯着他的蒲安,迟疑了下才问道:“这是红宝石?”
蒲安看着她,眼角轻轻一颤,突然轻蔑地瞥着她道:“我就说宝石这种宝贝不能卖给你们这种没钱的人嘛!又没钱还想买好的,偏偏还看不懂,把我上好的宝石看成破石头。”用手指敲了敲手里的盒子,他示意李玉娘把宝石放进去。“我说娘子,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的宝贝只卖给识货的!”
李玉娘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哥儿,你用这些玻璃、不,是这些琉璃珠骗了多少人了?”
脸色一变,蒲安很快就冷下脸,“你不识货别乱说话,这明明就是红宝石,怎么会是琉璃珠呢?”
瞥他一眼,李玉娘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转身就走。身后蒲安还在咕囔着她没眼光。
“啊……”低声轻呼出声,李玉娘抬起头看着撞上自己的男人,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她,反倒用手格开她冲着她身后奔去。
皱起眉,李玉娘暗叫晦气,却忍不住好奇地回过头去看。这几个人脸色可不是很好,莫不是也被那小骗子骗了钱,这会儿找来寻仇的。
一回头,就看见蒲安和刚才那个半大小子被人团团围住。似乎寻仇一说还真是让她说准了。
“蒲安,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在这儿打混,你是没长耳朵还是胆子越来越肥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刚才撞到李玉娘的男人恶狠狠地吼着。
那半大小子吓得直发抖,一个劲地扯着蒲安的衣服,往他身后躲。蒲安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仍挺直了腰。“姓张的,这码头是你家的吗?你凭什么来管我!说不让我来码头我就不来,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啊!”
“**,死咋种,敢和老子……”男人一句话还没说完,蒲安已经一低头,撞了过来。男人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蒲安还会反抗,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正着,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