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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两个人都在后院被高为书房的东厢里研究最终的宴请名单。可到了最重要的一个人物时,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朱子钰,在杭州城里,这个名字代表的就是财富。有人说他是杭州首富,也有人说他和金家不上不下,但不管是怎么说的,都知道朱家有钱。
可偏偏这个她们最应该巴结讨好争取抓在手上的大客户却让她们都犹豫了。
手指轻轻点着朱子钰的名字,李玉娘抿着唇,看看若有所思的白薇,忍不住问道:“白姐姐,你可还是恨这人?”
闻言一愕,白薇偏着头想了想,“恨他作甚?欢场之中何来真情!之前对这些恩客抱有一丝幻想,是我太傻。”声音一顿,她反问道:“你呢?虽然我没有追着问,可你不会现在还想瞒着我吧?”
垂下眼帘,李玉娘沉默了两秒后抬头笑道:“有什么瞒不瞒的,不过是曾是朱家的小妾罢了,还是个被卖了出来的小妾。不是光彩的事,才不愿提及,并不是有心要瞒着谁的。”
“那朱家小郎?”猛地收声,白薇看了她一眼,突然提起笔来在纸上轻轻一划,勾去了那个名字,“算了,我想就是这人来了也不一定能帮到我们,何苦为难呢?少一个客户也不算什么,除了他杭州城还有值得我们争取的大富商呢!”
目光落在纸上,李玉娘抬头看她,目光一对,心知她说的便是自己想的,便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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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大宋的商业酒会
杭州城里有几家大洒楼。大多都是处于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只有雅楼是座落在西湖边上。楼建得很高,占地面积也大,据说若是在最项层可以鸟瞰整个西湖。
这一天,接近黄昏,正值大宋的午饭时间,也就是现代三、四点钟时间。雅楼外已经陆续停了十数辆豪华马车。在雅楼外打混的闲汉有眼力价的早就簇拥上前献殷勤,虽然没有什么活计,可几句讨好卖乖的话奉承下来,也能得个十几二十文钱的打赏。转身回了人堆里便得意地吹嘘:“不是老哥儿我捧自己,我这双眼可是毒的狠,别说是人站在我面前,就是那车打我眼前一过,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车里的人是穷是富。”
一句话说完,就被几个没抢上前的闲汉嘘,“莫要吹牛皮了,那些个马车谁认不出来呢?光是看拉车的马就知道是穷是富了,还用你来自夸。”
“那可不一样,你们知道那车里的人是穷是富了,可知道这马车是哪家的吗?”摇头晃首,他还要再说,眼角已经瞥见远远的有一辆华丽异常的马车疾驶而来。腾地一下跳起身。却到底是晚了一步,他笑骂一声,甩开拍着他肩膀笑言“好处也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的伙计。“今个儿雅楼是谁请客啊?瞧这会儿来的可都不是小人物。”
有人应和一声,甚至还扳着手指头数,“可不是,咱们杭州城数得着的大商户可都来了,莫不是有什么大买卖竟要这些大财主们一起出面?呵,三哥,这回可真是要你出马了,你胆子最大,过去问问基本要求是什么事儿。”
瞥了说话的人一眼,被称作三哥的闲汉站起身,咳了两声,又装模作样地拉了拉衣服,才往门前迎去。也不理刚得了赏眉飞眼笑往回走的闲汉和他打招呼,他一路晃到刚到的马车前,冲着靠在车辕上的车夫笑了笑。就打量着那匹高头大马啧啧有声地赞着:“可是好马!这样神气的马也只有老哥这样的人才配赶呢!”
那车夫听得称赞,连腰杆都挺得更直,三哥便笑眯着眼问:“我说老哥,您这是王家的车还是杨家的?能在大富户里做事,您真是能耐!”
乐得合不拢嘴,车夫有些得意地道:“算你小子还有些眼力,咱们杨家那也是杭州城里有名的大户了,可不是一般小门小户比得了的。”
三哥连连点头,应和着时不时地奉承两句,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今个儿谁请客啊?竟让杨大老板亲自赴宴。面子还真是大……”
“大什么大啊,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车夫捂着嘴还没说话,三哥已经撇着嘴看,“也是,这些人到底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知道的事儿……”车夫闻言大怒,大概对三哥把自己归入一列很是不忿,也顾不得别的,倔着声音道:“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大官人在车里说的什么事儿我不知道呢?我告诉你,这请客的是家什么荐人馆,还是个女的,原本我们大官人不想来的,可那请柬上附了这次赴宴的名单,我们大官人见来的都是有头面的人物,才给了面子来瞧瞧到底是什么事的。”
“荐人馆?”三哥眨巴了下眼,摸摸脑袋,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开荐人馆的竟有牛到请这些大老板来雅楼吃酒的,请这些大老板,还不如就找那些管事的掌柜什么的呢!
没了打听的兴趣,他正要扭身往回走,却见远处又有一辆马车驶来。忙转了方向往前迎,看得正等着他回去讲古的众人嘘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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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楼楼高五层,一、二楼是些寻常散客;三楼雅室;四楼则是全开放的大堂,专供大型洒宴所用;而五楼,据白薇说,她也是只上去过一次。是陪着两位从京里来的大官人登楼观景,至今仍觉得竟是从没见过那样的景致,也未再有过那样的享受。惹得李玉娘心中好奇不已。有心上去瞧瞧,却被长了一张圆圆脸的掌柜婉拒。
“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姑奶奶有钱了看你让不让我上。”虽然这样大放豪言,可李玉娘却并没有放太多心思在这上头。事实上,她现在躲在幕后,手指发凉,冷汗直冒,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反倒是白薇笑着看她,“不是一直都是胆大包天吗?怎么请人吃顿饭竟是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