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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娘一笑,解释道:“回殿下,这并非饴糖,而是‘霜糖’。殿下觉得味道如何?”
细细回味,太子赞道:“好名字!这糖美哉,果然是如雪似霜,这味道——赛蜜甜……”
太子话音刚落,李玉娘便立刻深深一礼,口中称道:“多谢太子赐名!”
太子一怔,立刻便意会过来。笑着摇头,自然不会再刻意去否决。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更为简单。有了宋忘的带头,再加上一群存心讨好的人起哄。这一场秀就在太子亲笔提字,亲赠回礼之类的官面排场中结束。
李玉娘自然也投桃报李,送了足有一车的“霜糖”到太子府。自然,这礼不是白送的,在之后多年的销售过程中,所有的伙计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本店的糖乃是得到太子殿下亲封名号的,这糖就连殿下自己都是每餐不能少的。”这样的话,一直说到许久后,这位高丽太子登基做了大王,才重新又换了套类似的说词。把那太子两字换了大王。
自然,那都是后话。这会儿酒宴散去,渐静的夜色中,远处还隐约传来渐远渐低的笑声。
李玉娘一行人已经坐了马车往客栈去。许山按捺不住兴奋,犹自在畅想仿佛伸手就可以握在掌心的美好明天。又忍不住用比平时发尖的嗓音在谈论后日的酒宴。
“真不敢相信,那位太子殿下居然要设宴款待我们。真是,一位太子……”声音一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强压下兴奋,“这之前,我见过最大的人物也不过是知府罢了,还是远远地望上一眼而已。可现在,居然是在和一国的诸君……”用手揉搓着手指,深深地吸着气,他合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忍不住失笑出声:“还以为自己已经算有定力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小家子……不象萧兄弟……”
他的声音一顿,猛地偏过头去看一直沉默的蒲安,干巴巴地道:“小蒲今天的表现也很不错。”
抬眼扫了他一眼,蒲安便又收回目光,冷冰冰地看着萧青戎,又转头去看李玉娘,“你说过你要是嫁人。一定会先告诉我的。那么,”在李玉娘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时,他冷哼道:“现在又是什么情形?我想,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吧!”
“你是说……”挑起眉,李玉娘偏着脑袋想了下才意识到他究竟在发哪门子疯。她失笑出声:“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罢了……等等,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根本就不看她,蒲安扭头瞪着萧青戎,“为了行事方便?你也是为了这个?之前你连想娶她的话都不敢说,现在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认她是你的妻子?你这算什么?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损了她的名字?”
被蒲安咄咄逼人的迫问闹得皱起眉,李玉娘皱起眉,悄声嘀咕:“又不是在杭州。哪个知道我是谁呢……”
只可惜少年和男人两个对视无语,没有一个扭头去看她。萧青戎朗声一笑,嘴角斜挑出一丝邪笑:“你不觉得这样的效果很好吗?现在不是已经得到你们想要的结果吗?还有,”他俯近身,笑得更加开怀,“再告诉你一次,你可以死心了。这个女人除了我之外,不会再喜欢别个……”
被他突然展臂揽住了腰,李玉娘一怔,立刻怒了起来。用力推开萧青戎,她恨恨地骂道:“呸,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当我是一块肥肉吗?只等着你们伸长了筷子抢是吧?趁早消了那念头吧!平白让我觉得面目可憎。”
马车一停,她一骂完就直接跳了下去,没听到许山在低声嘀咕“又不是第一次了。”
萧青戎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被李玉娘用力推攘过的肩头,笑盈盈的脸上带着让人气到吐血的坏笑,“你看到了,打是情骂是爱,那女人什么时候这样打过你呢?”
蒲安被噎得胸口一闷,怔了两秒才道:“她也骂过我。”
“是啊是啊,象骂小dd一样嘛!”萧青戎淡淡笑着,突然盯住蒲安的眼睛,竟是用难得的正经神情道:“小兄弟,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不要太对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上心了。要不然,会伤得很痛的。”
蒲安“哧”地一声笑了,“你不是以为她已经属于你了吧?难道年轻大的老男人总是这么自大吗?”
“老男人?”偏了下头,萧青戎决定还是不要太纠结于这些无谓的称呼。神采飞扬地一笑,他笑看着蒲安,神秘地道:“你说呢?”
被他那个神秘的笑弄得心神大乱,蒲安还要再问时,萧青戎却已经跳下马车,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夜色如水,带着浸入骨头的凉意。快到冬至,夜里越发的寒凉。
仰起头,看着夜空中稀疏的几颗星辰,萧青戎忽地低笑:“小毛孩,知道些什么呢?”
客栈里很安静,其他的客人想来都已经睡了。
因为知道他们和左相有关系。店主越发的恭敬。今夜更是专门会他们候着门。哪怕是夜再深,他们一回来也能立刻奉上热水供他们沐浴。
李玉娘把自己沉在温热的水中,有些晕晕欲睡。
一整天,精神都紧紧地绷紧了。其实,她知道自己所起到的作用很少。事情之所以能成,都不过是借了宋忘之势罢了。可就算并不全是她自己的本事,只要成功就好。
略直起了身,她半眯着眼,摸索木桶旁矮架上的毛巾,却摸了个空。还没等她睁开眼,就听到一个声音在低问:“是在找这个?掉在地上了。”一块柔软的布随之被塞进她的手中。
脑子发晕,她下意识地道谢着,接过毛巾往身上拭去。可是立刻,她就醒过神来。